贺娟沉吟了下，决定先不把实话说出来。

  毕竟事情八字还没一撇，说得太明白，郭凤珍抱着太高期望，到时候万一没问出啥消息，不是又叫她难受么。

  跟着苏云叶一块的这一年多，贺娟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做事的方法。

  她笑了笑：“她就是想回县城去看看，不管能不能打听到消息，总比待在村里啥都不做的强。能打听到是最好的，万一不成，咱再想别的办法。”

  郭凤珍眼神黯然了些，她也知道，外甥女再厉害，也还是一个十六岁的小姑娘，对她不能太强求。

  正好这时候锅里的水开了，转移了郭凤珍的注意力，贺娟也暗自松了口气。

  吃完早饭，苏云叶一刻都没停留，直接带上随身的物品回县城了。

  等铁皮客车到了县城，一下车，她没回家，直接奔向县委。

  才走出十来米，她忽地觉得不太对劲，自己还是应该先给曹一文打个电话，万一人家在开会，或者有来客接待，不方便见她呢？

  再说她要问的事又是很敏感的，最好不要在县委楼里直接露面的好。

  于是苏云叶转身去了邮局，从衣兜里拿出当初曹一文给的那张小纸条，按着纸条上的电话号码，给曹一文办公室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好几声，就在苏云叶以为没人时，被人接了起来。

  “喂，你好。”

  对方一开口，苏云叶就听出是曹一文的声音。

  ＂一文哥，是我，苏云叶。＂

  那边公事公办的语气瞬间松弛下来：＂原来是云叶啊，找我有事吧？＂

  苏云叶知道跟曹一文这种通透的人，无需说那么多弯弯绕绕。

  ＂是啊，又有事需要麻烦你，不知道下班后你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吃个饭，咱们一边吃一边说。＂

  那边安静了几秒，之后又传来曹一文的声音：＂好的，没问题。我五点钟下班，咱们就在国营饭店见吧。＂

  ＂那我到时在饭店等你。＂

  曹一文答应得痛快，苏云叶稍稍舒了一口气。

  看看离约定的时间还早，她先回了一趟家。

  白天苏云芝要去加工部上班，家里只有苏云雪一个人在，她正在写暑假作业，听到门口的响动赶忙跑了出来。

  一看是姐姐回来了，她忙跑了过来，小脸紧张地问大舅家情况怎么样。

  看着懂事的妹妹，苏云叶摸摸她的脸颊，尽量语气轻松地告诉她不要太担心，安心学习。

  等把带回来的东西放下，苏云叶将从乡下带来的一些小米和苞米粒拿出来包好，打算送给隔壁的蒋宏宣。

  正值暑假，蒋宏宣也休息在家。

  过去假期时，像他这样的坏分子，也必须在别的老师休息时，每天按时到学校报到，体力劳动和思想教育都得照常进行。

  今年以来，学校换了新校长，对他的看管也宽松了不少，原本安排给他的打扫学校厕所的活儿也停掉了。

  这次暑假，王校长特意告诉他，假期他不必再天天到学校来报到，可以像其他老师一样，在家休息。

  从种种迹象中，蒋宏宣嗅到了一丝特别的气息。

  隐隐地，他有了某种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