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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青_12(2 / 2)

  李毕青有点泄气地把报纸丢到一边,“我会找出证据的。”

  “我不允许你插手凶杀案的事,李毕青!”里奥警告他。

  “凭什么?我不是未成年人,你也不是我的家长。说起来,”华裔男孩不怀好意地笑了一下,“作为姐夫的我,反而应该算是你的半个家长吧?”

  “凭我是警察。”里奥不为所动地回答,“如果你非要趟混水,我就停了你的课,把你锁在公寓里!”

  “好吧,你赢了。”李毕青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我保证不多管闲事。”

  “但愿你的保证有效。”里奥说,“否则我就通知茉莉——你知道她昨天又打电话来,了解你是否适应这儿的生活。几乎每隔两三天就一个电话,我从没见过她这样关心一个人,如果你敢让她伤心,我就往你的心脏塞一个枪子儿进去——我是认真的。”

  “——虽然可行度不高,但心态确实是认真的。”李毕青服软道,“我发誓保证有效。”

  “好孩子。”年长好几岁的未来妻弟用长辈的口吻对他说。

  在联邦探员以为这件事就此告结后,一个熟悉的号码打通了他的手机,那时他正与罗布以及fbi俄勒冈分部的几名同事,在位于波特兰市区日本园子的一家日式料理店里用餐。

  “你在哪儿,我有要紧事找你面谈。”李毕青在手机里说。

  里奥报出地址后问:“什么事这么紧要,需要我去找你吗?”

  “等我一会儿。”对方匆匆说完挂断了通话。

  二十分钟后,华裔男孩的身影出现在日式料理店里,罗布看见他,很高兴地招手:“嗨,毕青,这里!里奥刚才用中国话接手机时我就猜到是你,过来跟我们一起吃——侍应,加个座位!”

  在新加的榻榻米垫子上坐下来,华裔男孩平复了一下奔波后的气息,向罗布逐一介绍过去的探员很有礼貌地打着招呼:“你好,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什么事,要单独谈谈吗?”里奥问。

  “不,没必要避开大家。”李毕青从包里摸出两个透明的小塑料袋,放在餐桌上。塑料袋里装着一些枯败的花朵与残瓣。

  “这是什么?”里奥说,“看起来像玫瑰花。”

  “不是玫瑰,是蔷薇。”

  罗布插嘴:“有区别吗,反正都一样。”

  “不,不一样,这是rosa multiflora。”李毕青用植物学名认真地解释,“它与玫瑰同属蔷薇科,但的确是不同的品种。”

  “然后?”坐在他正对面的犯罪心理学专家,满头银发的克雷蒙特博士很有耐心地等他接着说下去。

  “它们分别来自两个凶杀案现场,这一袋,”他指了指装着一朵枯花的塑料袋,“在我首先发现的凶案现场的草丛里捡到;而这一袋,”他指向另一袋残瓣,“是我从科林尸体发现处附近的湖面上打捞的。”他停顿了一下,在里奥脸色作变前迅速说:“我不知道森林公园那起凶杀案现场发现的是不是这种花,但我可以肯定,后两宗案子的重要证物,警方在定义上有偏差。”

  “我还是不明白,”罗布一脸不解,“凶杀留下的是玫瑰还是蔷薇又有什么关系?对侦破而言无关紧要吧,况且嫌疑犯已经被抓获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我的英语不是很好……”李毕青斟酌着词句:“这是一种,呃,就像文学上不同物象营造出不同意境……这可以看出凶手不同的心理投影……简单的说——可能这么说不太合适,但我想不出更合适的了——玫瑰代表纯阴性,蔷薇代表阳性中偏阴性,如果用人来比喻的话,玫瑰是美女,蔷薇则是美少年。”

  克雷蒙特博士深邃的眼睛在镜片后面眯起来,仿佛在一瞬间被什么东西触动了敏感的神经……

  “哈,怎么说可真玄乎,但好像算不上什么客观理论?”罗布不以为然地笑起来,“这很有趣,男孩,继续玩侦破游戏吧。”

  李毕青露出沮丧的神情,他也知道,这种理解太过牵强,而且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实在不算什么有力证据,可以证明凶手作案时不仅仅怀着憎恶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