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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袭(2 / 2)

  他到如今都不敢相信自己做下的事,满腔愧疚、冤屈,更多的是担忧焦急,道:“神医!我姐姐她伤得重吗?她被救回来了吗?”

  绛儿心下触动,他甫一开口的居然不是自己的冤屈,而是牵心他的姐姐,素手同样握住他颤抖的手臂,道:“她没事,只是受了轻伤。”

  苗启青凝注着绛儿,又抬首望了望炎鸣神君,随即一屁股坐在牢房泥地上,颓然垂首道:“谢谢你们,请你们回去告诉我姐姐,我不是真心想伤害她。我跟他们说,他们都不信,我、我或许很快就要被处死了。让她告诉阿娘我是战死的,往后她一定要好好孝顺阿娘。”

  他当然不会祈求一个大夫去帮他搞明白连他都弄不清楚的冤屈。

  炎鸣神君拍拍他的肩头,道:“事情还有诸多隐情,怎可轻易言死?”

  苗启青抬头望向他往日看不顺眼的董绛,如今却觉得亲切不少,复低首摇摇头,道:“大将军有令军队里持刀伤人,无论什么缘由,都得处死。”

  军令如山,何况是言出法随的大将军。

  “任景?”炎鸣神君又提起这个讨厌的名字,“我去和他说。”

  任景不是个蠢人,宁国军队连连吃败仗,他突然出现就打了场胜仗,对方的异常与他的异样,任景不可能没察觉到。

  炎鸣神君是并不想费心隐藏,而那只魔打的什么主意,他现在还有些猜不透,当下之急是救下苗启青为妙。

  携起绛儿,正待离开,忽听牢房内喧闹大乱,只听道:“又有人持刀伤人了!快去抓回来困住。”

  两人一听,当即闪身离开,立于半空,正见不远处众人举着火把,火光闪动包围住一个手持大刀、双目赤红的士兵乱砍乱挥。

  绛儿凝心盯着那发狂的士兵,清晰地看到他身上萦绕的魔气。

  炎鸣神君眯起眼眸,道:“主使不是敌军那只魔,背后的人借用了它微弱的力量造成迷惑,他能瞒着我再附身一人,力量或许与我相当。”

  绛儿心中一凛,细细打量那渐渐被众人制服的兵士,忽道:“他与苗大哥相熟。”

  说完,稍缓一口气,六界能与神君力量相当的人屈指可数,若真的是这样的人与他们作对,那可真是不小的麻烦。

  现在看来,能在军营里瞒住神君附身两次的魔,似乎另有隐情。

  炎鸣神君听言,携着绛儿闪身回到监牢,苗启青看着去而复返的两人,登时以为自己再无一线生机。

  绛儿抢先问道:“苗大哥,我们离开永林镇后你们在那待了多久才回来,期间有没有去旁处?有没有见到可疑的人?”

  苗启青遭逢大变,到现在脑子还是混混沌沌,静了片刻道:“戌时方从家中回来,期间哪里也没去,在家里陪着阿娘做好糯米团子就回来,丽花当时还玩得不亦乐乎。”

  “丽花?”绛儿疑问,有了念娃的教训,她不由多注意起孩子。

  苗启青点首,道:“正是神医你托阿娘照顾一段日子,他们正住在我们家。”

  绛儿道:“我知道,之后呢?你回来的路上没遇到任何人?叁更半夜你怎么跑到你姐姐房中?”

  苗启青道:“我与姐姐回到军营天色已完,我回到住处将带来的糯米团子分给一屋的兄弟就睡下了,之后……”

  他痛苦地抱着脑袋,“再清醒时便是我手持大刀砍伤了姐姐……”

  他看着自己的手上还沾着疼爱他的亲姐姐的血,忆起姐姐满身是血,瞪大双眼不敢相信的样子,双手剧烈颤抖,猛然要抱住神医,神医是他信任、尊敬的人,他太害怕,他太想得到一丝抚慰。

  炎鸣神君立时隔绝二人,苗启青将他抱了个满怀,炎鸣神君虽然不自在,但没办法,谁叫他把绛儿当成男的,是绛儿的朋友。

  苗启青一愣,还未反应过来,忽听一道熟悉的声音高喊:“我没有杀人!不是我干的!有鬼!有鬼!”

  苗启青登时冲到牢房铁门,向外张望,大喊:“农二!农二!”

  急忙转头盯着二人,满面恐惶悚惧,嗄声道:“他、他就睡在我旁边,真的有鬼!”

  炎鸣神君主动上前,握住他的肩头,直视他惶恐的双眸,道:“没有鬼,是有人捣鬼,很快我们就能还你们清白。”

  苗启青望着他温暖、坚定的目光,渐渐平静下来,点首道:“我相信你们。”

  话音未落,牢房中又一阵嘈杂喧闹,绛儿以灵力向外探视,只见整个兵营骤然大乱,魔气弥漫一片,就像一沾即中的毒药,越来越多的人染上魔气,丧失神智。

  炎鸣神君在苗启青眼前微一挥手,苗启青瞬时闭目睡倒在地。

  两人马不停蹄,隐身出现在兵营上空,在一片慌乱求救、喊打喊杀的混乱中,看见任景身穿盔甲,手持梨花铁枪,雷霆大喝:“众将清点手下没有疯的士兵躲好,不要靠近发疯的!”

  他已看出只要稍一靠近发疯的士兵,正常的士兵很快就会癫狂起来,朝着经过他面前尖叫有鬼的士兵踢了一脚,怒道:“有个娘的鬼!老子倒要看看是谁在装神弄鬼!左将,第一个发疯的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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