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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家庭会议是修罗场(2 / 2)




「因为,难得出版社也在羽根山市不是吗。市内也有好多建造完毕几乎没怎么用过的礼堂和文化馆,租用价格也很便宜,所以可以采用,这些锐太都帮我调查过了。」



「我经常去的图书馆旁边有个联建的礼堂,一直都是一副萧条冷清的样子。而且建筑物又很新,就想着这样放着就太浪费了什么的」



将税金胡乱话费,这便是箱物行政的弊端之处,也是这个时候应该利用的东西。



(箱物行政:指的是为了公共目的也建设的设备或建筑,不管是否完成,目标在于计划或者施行失败后所投入的税金纳入己用作为目的的行政方式。)



「但是,在那种乡下开展活动会有人来吗?」



「这里倒不如说是正因如此才更应该将乡下当做自己的武器。紧密地贴合本地特色,将城市的那一部分体现出来!帕琪柠檬的编辑方针也会,从市中心开始向地方发散出去,我们这里流行着这种服装搭配,这种糖果比较受人欢迎,这样的企画和情报,也将会以羽根山市作为中心向周围扩散出去,而和我们竞争的其他杂志就和笨蛋议案也能够一个劲地只知道东京东京东京,我想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差距了。」



「可是,展开活动地点如果是羽根山市的话,不太合全国读者的兴趣和胃口的吧」



「从结果上来说是这样的吗?不管在哪里都是日本的地方城市,这种普通的想法才是,现在我们这个时代人的现实理想。他们并不没有像父亲那样是出世·名誉·金钱至上的世界观。那种憧憬着虚荣的象征的『东京』的人,现在已经很少了。所以我们才应该在羽根山市分出胜负。」



真凉的口吻与平时的不同,带着一股认真感。这里正是分出胜负的关键点,声音也带入了她的力量。



父亲沉默了,端正了在沙发上的坐姿,抱起了自己的胳膊。



旁边则是又将酒杯中的酒饮尽的玛丽小姐说着「请杀了我♪」拜托着续杯。多么有自我节奏的人啊。



「是吗,是吗,你们好好想过了呢,我觉得这是个有趣的方案啊」



与他给出的肯定的语气相反,我并没有看到父亲被说服的样子。不过说是想否定我和真凉的话,倒不如说是单纯的不感兴趣。



总的来说,就是这么回事。



这个父亲,说是没有期待真凉的成功,更不如说是压根就「没期望过」。



在真凉重建帕琪柠檬失败之后,说着「如何,世上没有顺心如意的事吧」的话,板着脸对她进行说教,然后开开心心地推进着政治结婚,这才是他的目的。



这种事情,我和真凉也早已经知道了。



预料之中,预想之内,预测全中。



正是因为如此,看我这一手!



「还有,我也作为一个读者模特参加了。被称为瑞典的社交界『宝石』的我,夏川真凉。」



父亲的眼睛,咔地睁开了。



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用热情高涨的音调说道。



「不错啊!这才是,所谓的附加价值啊」



「谢谢夸奖」



真凉微笑着回答道。



而我则稍微带了一点复杂的感觉。



刚才,父亲口中说的「附加价值」,指的并不是附录也不是活动的参加权。而是真凉那作为政治结婚道具的附加价值。



真凉将会披上一层,并不仅仅作为一位美人,而是作为读者模特获得人气的外壳。一个人气模特是自己的妻子这件事,对于男人的自尊心而言就是最好的奉承。放在政治结婚的市场上,身价自然会水涨船高,当然,夏川家的当家的自然也会享受在这光环之下。



「难得见面了,那你就来看看这个吧。」



父亲向真凉递过来了一个平板,上面显示着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年轻男士的人物简介。一起连列着的有学历,学位,家室。就算是迟钝的我,也明白了这是啥。这是相亲时用的资料。滑动画面,出现的是一个接一个的尖子们的画像。



看着好像石化了的真凉的小脸蛋,父亲脸上浮现出了笑容。



「在我的观点上来看,我觉得四菱企业的二少爷是不错的,你对他的印象如何?」



「就这些资料来看,什么感觉都没有」



「政治结婚,和资料结婚是一回事哦」



若无其事地大放言辞的父亲,完全没有一点惭愧的表现。



这个男的……。



是只把人,把自己的女儿,仅仅的只看做一件道具吗。



恋爱,也是如此吗。



这个夏川凉尔,是把喜恶和恋慕,所有的一切都还原成了商业里面的一个要素了。



换个说,那就是究极体的恋爱反对者。



真凉的母亲索菲亚小姐曾经说过。「我们两个人,正是因为有了那段燃烧的恋情,所以才失败了」「所以他下定决心,要把恋爱要素从人生去排除出去」



这个父亲,和真凉的母亲产生了一段燃烧的恋情?



从他现在的样子完全想象不出来。



在这种冷酷刻薄的态度背后,是对恋爱深深的绝望吗……。



「季堂君,你是怎么想的呢?」



很唐突地将话柄甩给了我。



我先吐了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感情。



「不管哪个,都很配真凉,都是好男人,如果是他们的话,身边一定会有更多的好女人的吧」



「有一个真凉还不够的意思吗?」



「倒不如说是,他们无法掌控真凉吧。你也知道的,对付真凉的话一般方法是行不通的。还会把周围的人卷进各种麻烦里,折腾着周围的人。作为前男友的我很清楚这点。你的大小姐,可不是那种在成为人妻之后就会收敛的人」



在一旁的真凉“呼”地轻笑了起来,虽然没发出声不过我是知道的。



父亲的嘴做出了へ的样子沉默了,叹了口大气,翘起了二郎腿。



看来是觉得我说的还是有点在理的吧。



这也是必然的。就算再烂也是她的父亲。女儿的性格,和为人,也应该是十分了解的。也算被我戳到了痛处了。



看来终于从这个大叔那里扳回了一局啊,不容易,心里痛快不少了。



「……那我们先回到刚才从地方开始发展的话题吧,想要实施起来的话,先不说预算,人才是必须的吧,特别是那种有着运营活动的know-how(技术)的员工是不可缺少的是吧。」



「不愧是父亲,就如您所说的一样。」



「那这样吧,这块就让我来搞定吧」



父亲的表情已经恢复到了常态,明明在我们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但是却丝毫看不到喝醉的样子。



「你懂得吧,真凉。这并不是对女儿的温情慰问。而是作为夏川组总帅的投资。不要背叛我的期待啊。」



「嗨,这点我很清楚。」



真凉朝我微笑着投来视线。



「难懂的事情,完了?」



玛丽小姐用着只言片语的日本语说道。像是故意一般地皱起了眉头,用手指按摩着太阳穴。看来这个人,和自己的女儿不一样,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啊。



「锐—太,想打听的事,我有,请杀了我(强调语气)」



「诶,问我?」



「我,听说,真那,朋友,交到了。」



虽然是一个单词一个单词表达的日本语,但是想说的意思已经传达给我了。



我也用着和她一样的一个单词一个单词把我的回答传达给了她。



「有,公主,松鼠子,朋友」



「哦。公主。Princess?」



「yes」



公主是天使是女神,也是公主大人,毫无意义。



听完之后,玛丽小姐用双手盖住了自己的脸,双肩微微地振动着。怎么了,我的回答,很奇怪吗?



心中略感不安的时候,父亲伸出手抚摸着她的后背并递出了手帕,玛丽小姐接过手帕,突然地就抽泣起来。这样之后,我才终于反应过来,她这是哭了。



玛丽小姐一边哭着一边用着流利的英语和父亲说着什么。父亲也点头了好多次。真凉也是一脸复杂的表情,而我这里咋是一脸懵逼。



「她是在为真那交到朋友而高兴。」



父亲说明道,不管怎样我是明白了她是喜极而泣的。恩,外国人的感情表现的激烈程度,我也很好地了解到了。



「她说,真那交到朋友,这真的是第一次。原来还因为把她带到日本来多少有点不安,这真的是太好了。」



「锐太,谢谢,谢谢,请杀了我(强调语气)」



「啊不,我也并没有做什么。」



向我表达了这么热烈的感谢和自杀的愿望,我这边真的很困扰啊。



寻求帮助的我朝邻座看了过去,只见我的银发同伙静静地摇了摇头。



「醉了一般都是这样的。不过没醉的时候她却是一个严厉的人。」



就这幅样子,真的很难想象出来,在白天遇见了应该是另一幅表情了吧。



「虽说如此,但是这几年却很少见到她醉的样子。」



「……」



那看来她不是一个废人啊。



而此时的这位废人小姐,强行地将我的脸掰了回去。哇,这对心脏不太好,请别把这张妖颜再贴过来了。



「还有,还有一件事,想打听,真那,恋爱了?」



「……啊,这个。那个」



我情不自禁地将视线移开了。



这十有八九说的是熏的事情。真那那家伙,完全被自己的妈妈看穿了心事吗。嘛,那确实是连像我这样迟钝的人都能感觉出来的事情来着。



「是怎么样的男孩?请杀了我(请告诉我)」



「这个的话,就有点……」



刚准备先从这里逃出去的时候,真凉爽快地坦白了。



「游井熏。在男生与女生中人气都很高的一个美少年,无懈可击的优等生。是个配得上真那的人。」



「两个人,恋人?」



「不,好像连告白都没有过。不过真那的那种害羞满满的娇电波,估计连正经地说话都没有过吧」



这样喋喋不休地说出来真的好吗,被真那听到了肯定是会发火的啦。



玛丽小姐则是保持着玛丽小姐的样子,抱着头喊着「oh……」。估计也是在埋怨着吧,到底在磨蹭什么之类的吧。



「游井?」



父亲则是嘟囔着这个名字。



「好像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一样,说起羽根山的游井的话……」



就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的样子,父亲用手指敲击着桌子。



这个时候,传来了振动的声音,父亲从裤子的口袋中取出了手机,看了画面之后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要先离开了,突然之间有工作了。」



在这种深夜发来的工作联络。这个人也有着自己的各种各样的勤劳啊。



「真凉和季堂君的话我会让车把你们送回去的,和门口的服务生说了他就知道的,玛丽,你……」



「游井,游井熏,请杀了我~(再来一杯)」



「……是吗,那你注意别喝多了啊。」



拍了一下趴在桌子上摇头晃脑的妻子的后背,父亲离开了。



「那我们也告辞了吧」



「也是呢」



再继续追根到底地问下去的话,这边也是很困扰的。



…………呼。



参加别人家的家庭会议,真的是劳身伤神啊。明明只是一个小时的事情,却感觉像是连续说了三个小时的议论一样。



但是怎么说呢,总有一种杀出重围的感觉呢……。



至少,并不会向之前那次在车里和父亲两个人单独谈话的时候,被单方面地虐杀了。我也说出了这边想说的话,也做出了超出对方意料之内的事情。



总之先高举战果,不好好地庆祝不行吧?







走出就把之后坐着电梯下楼,准备朝着司机待机的那个玄关走去的时候,我的手腕被真凉拉住了。



「怎么了啊,要去厕所吗?」



真凉没有回答。



一言不发地把我带到了厕所的旁边,站在大厅的门口服务生看不到的地方,然后突然地抱住了我。(译:呀~~真凉党头顶青天)



「锐太……」



将脸埋在我的胸里,真凉细细低语着。(校:告诉我,第一眼看成‘将我的脸埋在胸里’的,不只是我一个人!)



刚才的那种气势万丈,和崇高的父亲对峙的身影已消失不见,纤细的肩膀和并不宽阔的背部,微微地颤动着。



「我,真的能够战胜他吗,战胜那个可怕的男人吗」



「没关系,你什么也不用担心」



作为当事人的真凉,在这次会面中受到的压力远远在我之上。说是理所当然也算是理所当然了,毕竟还特地被怂恿着看了相亲的资料呢。



「你可是夏川真凉。就和我刚才说的一样的女人,怎么会甘心成为一个道具呢。我会在你身边的,自演乙的大家也会和你在一起的。绝对会做出成果。我们不就是为了这个,才来到东京的吗?」



真凉还是没有抬起头。



「咋了咋了,不是已经从那个父亲那里得到了助力了吗。还是活动的技术人员的助力,简直是大丰收啊。正是为了让他说出这句话,你才会说出你自己也会作为模特参加活动的吧,有错吗?」



这里终于,真凉把脸抬了起来。



隐约已经湿润的眼角之中,不安又在摇摆着。



「……诶诶,没错哟」



「那么,就不用担心什么了。今夜的对决,是你……不,是我们胜利了。没错吧,真凉。」



这里终于,真凉又露出了笑容。



「稍微累了,好像有点气馁起来了。」



「睡一觉之后,你就能恢复到原来的状态了」



当身体要分开的时候,手腕又被抓住拉了过去。



曾是共犯者的我们,现在则是作为强敌的,我的元·假女友的双颊,明明没有喝任何酒,却是满脸通红。



「比起睡觉,还有一种更能够让我恢复元气的方法在……想听吗?」



「哈?」



啊。



这个展开,总感觉我有印象,各种既视感。



「真凉,你接下来要说『我想要蹭蹭』」



「我想要蹭蹭。」



我的预料全中,然而真凉却并没有发出「……哈!?」的动摇,而是直接开始了蹭蹭活动。这种也不获得我的许可不容分说的做法,真不愧是她。



看着在我胸前莎莎莎摆来摆去的银发。



「想来,像这样的蹭蹭也是好久没有过了啊」



「那不是因为我们是对手吗蹭,现在也仅仅是因为利益一致才一起协力共渡难关的蹭,所以这种蹭蹭,就是这么一回事蹭。」



「你这么一说,倒也是这么一回事。」



差点就忘记这回事了。



没错,我们假如没有这层关系的话——甚至连好好面对面,像这样的抱在一起,都是不可能的。



恋爱反对者。



真的是,一种麻烦的生物啊。



如果觉得这样活着很麻烦的话,或许干脆变成恋爱脑更好吧。或许那样活着能够更享受人生吧。



就这样一直钻反对的牛角尖的话,继续背朝着恋爱生活下去的话,我到底会变成什么样呢。



……总有一天,会变成像真凉的父亲一样的男人吗?



一直朝着成为医生的梦想前进,然后在剑指后宫的日子里,我也会成为那样的冷酷心中满是得失的男人吗?



把千和真凉公主还有爱酱,当做自己的道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