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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长明第180节(2 / 2)


  第153章 因为我

  扁音虽因司空岁的抵抗而头疼, 却也作了回答:“因为我本身就是东宫的人。”

  “你方还说你是扁家人。”

  扁音蹙眉看他,执明烛靠案,这方道:“并无冲突, 不是吗。”

  司空岁审视看她,再道:“扁家弃子?旁支?暨微圣人门下叛徒?”

  扁音无可奈何地笑一下,道:“不, 我是嫡系,为暨微圣人关门弟子。”

  “不可能!”

  苍南扁家是有着四百年名望的圣医世家,在江湖世家之中独成一脉, 九息药谷谷主暨微圣人是天下第一圣医, 她若是此等身份, 平日都是被供着求着的, 怎会与朝廷东宫有瓜葛,甘居鵲阁为臣。

  “我父亲是扁家家主扁常仙,我母亲是蜀州金家圣手之女,我为苍南扁家嫡系三十一代嫡长女,我现在每年还回九息两月静修。”

  司空岁闻此更觉荒谬,苍南扁家传主不论男女,只为嫡系,嫡长皆是下一任家主, 扁音既是嫡系嫡长女,又是暨微圣人之徒,怎会来鵲阁!

  “我可以理解, 在江湖人看来, 只有没有出路的弃子, 贪图荣华权势者,才会依附权贵甘为人臣, 但我确实不是被扁家舍弃之人。恰恰相反,我是靠争靠自己,赢得这个机会的,我入东宫并非被迫,也不是走投无路,我能入东宫,是因为我是扁家这一辈最出色的传人。”

  扁音并未说及,自百年前扁家便与姬家有盟约,只要姬家有所需要,扁家会不惜一切相助,以还报姬家供养之恩,而在她这一辈开始,扁家与姬家的盟约变为嫡系一人入东宫,效忠于长孙曜。

  司空岁嗤笑一声,语气不明:“扁家竟也舍得,你为何不留在扁家?”

  只要留在扁家,扁音必然是下一任家主。

  “因为成为东宫培养的医者,得到的见面礼,就是入暨微圣人门下,这是我毕生所求,东宫能予我,我自当不惜一切抓住这个机会。”

  司空岁闻此只觉扁音满口胡言,东宫要暨微圣人收,暨微圣人便收?

  “不合常理是吗?”扁音自看得出司空岁的不可置信,“如果我告诉你,东宫一年供与九息药谷药草三十六万担,神花灵草三千六百株,灵兽又三千六,作为供养还报之恩的条件之一,是暨微圣人需要收下东宫的人为徒,你还觉得不可能吗?

  “一年里头,也许会有数十人在求医之时献上一两株百年数百年的人参灵芝或是天山雪莲,又或有数百人以千金相求,但只有东宫,有足够的财力和权势每年供予九息数十万担的药草,以及数以千万的金银。

  “我师父是圣人,他心怀悲悯施恩天下,但为医者救人,也需要金银药材,不是两根银针就够的,九息医者数以万计,贫苦者于九息求医不收诊金药钱,师父收东宫的药和钱,救死扶伤,归根究底,还是借东宫之力救济天下。

  “这于东宫来说,是令天下安稳的手段之一,但不管东宫是以何为目的付出这些,于遭受苦难的世人来说,都是好事,不是吗?

  “再者,在鵲阁我能接触到天下所有可得与不可得的药、毒、圣物,这样的事,没有医者能拒绝。你应当明白,这世间有很多东西是无法用金银得到的,但权利却几乎可以得到所有东西,无上权利更是如此。

  “我能在鵲阁得到满足我作为医者的追求和好奇,我供职于东宫,忠于太子殿下,相对的,我从太子殿下那得到研习一切圣物神药的机会,是公平的。”

  “这些都是可以说的?”司空岁眸色微变,身形晃动退后一步。

  扁音耸耸肩,无谓道:“外间虽不知东宫与九息之事,但这没什么不能说的。不要轻看你在东宫看到的任何一个人,能走到太子殿下身旁者,没有一个是多余的无用之人,更没有被家族所抛弃者,我们都是各自家族最为出色的传人。

  “我们忠于太子殿下,并非是我们攀附权贵,贪图荣华,我们只是还报太子殿下予我等的供养恩情,在大周所能接触到的最顶尖的医学武学,都在皇族,不是吗?太子殿下与我等来说是为明主。”

  “你想知道的,我都说完了,现在该轮到我了。”扁音覆在明烛的指尖轻扣,看着司空岁再道,“为什么拒绝我剥取你身上的儡魔。”

  “对此,无可奉告。”

  扁音皱眉看他:“这只蛊对你没有好处,只会令你受制于人,甚至是死在种蛊人手里。”

  “如果我要取这只蛊,我早便取了,这是我自己所接受的。”

  扁音意外看司空岁,沉默片刻后,抬指掐断烛火,一息青烟飘散。

  司空岁身形稍松,再问:“你会如实向长孙曜禀告我的情况?”

  扁音答:“是。”

  她开口再问:“司空先生师从哪位圣人?”

  “无可奉告。”

  扁音皱起脸,看司空岁那张吐不出话的脸,无可奈何。

  “鵲阁神罗果和浮棠还有多少?”

  陈炎已经与扁音说及,司空岁知道长孙曜身怀长生蛊,司空岁既也为拔尖的医者,自然知道神罗果和浮棠对长生蛊的效用,故而对司空岁问起神罗果和浮棠之事,她并不意外。

  她启唇,淡声:“无可奉告。”

  司空岁敛眸看她,再问:“东宫有几颗长生蛊。”

  扁音蹙眉道:“我认为这种事不必再问我,长生蛊世间仅此一颗。”

  “没有例外?”

  “以我所掌握的来说,没有例外。”

  “司空先生。”

  扁音执起带来的明烛,她转身向石门行几步,又蓦地一停,回首向司空岁。

  “仅凭你一人之力无法与大周储君相抗,你现在所做的事,真正伤害的是太子妃。”

  “你真的要为了一颗长生蛊,伤害太子妃吗?”

  “你所灌注在太子妃身上的心血,你为太子妃的每一次谋划,我都能从太子妃的经脉与血液中看到。”

  “你明明那样珍重她,怎会忍心如此伤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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