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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7)(1 / 2)





  盛蕴听着程启瑞的话倒是和颜悦色:程总太客气了,我是摸不准程先生是以何种身份来见我的呢?

  我眨了下眼,程启瑞也眨了下,他扶了下眼镜框,盛蕴也没有让他说什么,直接道:是站在高家还是程总您自己的立场,如果是后者的话,我早就见你了。

  看样子盛蕴也知道程启瑞是高家旗下的。

  而程启瑞是没有想到盛蕴会这么的直接,一点儿都不给他留面子,他是报社主编,学生都称他为老师,他还是端着文人的架子,但现在被盛蕴这么说,他咳了声:盛总您说笑了,我这当然是代表我自己啊。

  盛蕴也要笑不笑的接了句:如果真是这样那就没有误会了,不过,我有一句话想要跟程总您事先说清楚,我这里不高攀任何人,我就一画廊,想要走阳春白雪的艺术路线,不想跟某些人同流合污。某些人不要以为姓高,就真的以为天高地厚了。

  我已经看到程启瑞脸色僵硬了,他的学生也面面相觑,还有一个专门录音的学生,拿着录音笔,不知道是继续录还是给关掉。

  他们肯定没有想到衣冠楚楚的盛蕴是个硬茬,能这么的怼他们的程老师。

  程启瑞都快要笑不出来了:盛总您说笑了。

  盛蕴真又笑着补了句:再说了,就算是天,也有塌下来的时候。有一个词程主编一定知道是什么意思,空中楼阁,

  程启瑞抚了下眼镜框,他大约是要猜到盛蕴不会说什么好话了,站姿都变了下,是一个远离的姿势,要跟盛蕴说的那句话划清界限。果然盛蕴冷声道:已经没有足够硬的后台,再不好好铸坚实的地基,看不上一石一子,总有一日会倒下,你说呢?

  盛蕴最后还扣题了,他指了一下程启瑞找茬的那副画。

  我朝那边跟我挤眼睛的张振东眨了下眼,这世人论毒舌没有几个人能是盛蕴的对手,这个程启瑞越是话里有话,盛蕴就会越不客气,他要是跟我一样,没事儿装个哑巴,盛蕴没准儿就不会理他了。

  盛蕴不仅把他的后台不稳说了,还把高家的后台都骂了,高家现在依附柯家,他这是在说高家依附于别人的空中楼阁不长久。

  高宇家是以地产起家的,我嫁给他们家的时候,他们家还没有现在高,我不太想把功劳揽在我的身上,但是数据能说话,我在他们家的几年他们家飞速发展,一些好地皮拿的非常容易。我那时候还不知道我爸不让我露脸的原因,现在我知道了。

  我爸当初也不同意我嫁给高宇的,但我那时都有了他的孩子,我以为是高宇的,没有办法了,只好让我嫁过去了,他就一个要求,婚礼不许大操大办,我不得出现在任何的媒体上。

  我想高家现在是不是也后悔娶了我,飞速发展的后果就是根基不扎实,就如高家现在飞快的又找了柯家联姻一样,因为必须要有一个后台撑起他们来。他把场子铺的太大,一时收不回来。

  我也不知道盛蕴这个巫婆会不会再次说中,因为根基不稳,再有几个柯家该倒的时候还是会倒。

  我小心的看了一眼盛蕴,跟看巫婆一样,盛蕴果然感知力非常强,我都站在人群边上,他还能发现我看他,敝了我一眼,虽然又很快的移开了视线,但我知道他是在骂我无能,还得他出来。

  我垂下了眼,我对面的程启瑞也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大概是没有想到盛蕴怼他这么不留情面,估计这些年第一次遇到这种刺头。

  而他还不好得罪盛蕴,所以他尴尬的跟盛蕴道:盛总说的对,您画廊里的每一幅画都富含深意,我今日来是诚心想要采访您的,真的希望将您的画廊宣传出去,让更多的人知道,更多的人欣赏。

  他说的这么有诚意,盛蕴也道:如此就多谢程总了,程总如果还有什么画想看,我亲自给你讲讲。我这里的讲解员不太会讲,让程总你见笑了。

  我立在一边一声不吭,我觉得我刚才已经很好了啊,沈千都夸我说的好呢,我虽然是气程启瑞,但是我不会拿着画家的画开涮的。

  我知道盛蕴是在说反话,他是要送客呢。

  果然程启瑞非常知趣,他是场面人,这会儿还没有忘记我,他笑着夸我:盛总您说笑了,这位谢先生口才很好,讲的这幅画我尤其喜欢,这幅画如果这位沈先生愿意的话,我就买下来,回家挂在我的书房,日日醒悟。

  我看见林逸朝朝我竖了个手指,我也朝他眨了下眼,我知道他什么意思,这幅画是这些佛像里画的最大的一副,是沈千着墨最多的一副,当然也是最贵的一副,张大师的身价已经是千万画家了,他最小的那一幅画是五十万,这一幅画标价五百万。

  这个程启瑞也是有钱人啊,不过不知道他买回去会不会日日看着痛哭。

  他以为他为了不得罪盛蕴,这么舍得放血了,哪知道盛蕴还不太愿意了,他看着那副画道:程总你不用客气,做生意讲究你情我愿,更何况这幅画还是有关于信仰的,心诚则灵。我不希望程总您心中有疙瘩。

  我就说盛蕴是巫婆,他一定预料到了程启瑞日后看着这幅画回诅咒他,但程启瑞话已经放出去了,怎么也得收回来了。

  这会儿不是他要不要买这幅画,而是必须要买,事关他的面子,他后面高家的面子,他本来是有意要震慑我一下,哪知道盛蕴会出来护着我。我能理解他,毕竟我谢家与盛家曾经是对立的,我谢家现在倒了,盛蕴没有必要护着我。

  程启瑞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他看着画道:盛总,我是真喜欢这幅画,为谢先生说的那句一念成佛,一念成魔,匍匐在地的执念,也为沈大师巧夺天工的画技及入世成佛的心。

  程主编一支笔写断春秋,能让他用我的话显然是放低姿态了,所以盛蕴也看了我一眼,终于点了下头:那就替程总把画包起来吧。

  林逸飞速的冲过来,跟我一起把那副画拿下来,唯恐程主编后悔。我想跟林逸说程主编那么大的度量,怎么可能出尔反尔呢?

  果然程启瑞带着那副画以及他的属下学生走了。

  经过这一茬,其他跟着看热闹的众人也都消停些了,他们大概没有想到问我的代价就是要买一幅画。

  他们注意力转移,是因为现场真来了一个大画家,还当场卖出去一副。价值五百万,还是抢着要,于是他们在参观了沈千仙风道骨的形象后都去看他的画了。

  沈千画家在跟众人点了下头后,跟我伸出了手:以后的画都交给你卖。

  哈哈,沈画家就是有眼光,我也回握了他的手:多谢沈大师,以后有机会定要跟您学画,我很喜欢你画的这些画。

  我说的无比奉承,沈大画家却以为我是真的,于是笑了:好!我教你,我听张振东说你之前也是学画画的?

  这真是,张振东自己画的跟狗屎一样,非要把我拉下来给他垫底,因为我画的还不如他。

  我拔起石头砸我自己的脚,只能咳了声:那是很早之前了,现在都提不起笔了,怎么调色都不会了

  我这次说的是真话,但沈千大师又以为我谦虚,哈哈的笑:无妨,有心就好!

  盛蕴看了我一眼,嘴角微微的勾了下,我知道他是想说我:以前也没见的调出什么好色调来,从我当年调色就能看出我上辈子缺绿色。

  我咳了声,跟沈大师转移话题:我现在能要您个签名吗?

  沈大师非常痛快,他是一个alpha,今年五十岁整,但是身上却没有这个年纪的老奸巨猾,他依然是有什么说什么,就跟刚刚说要教我画画一样,非常的纯粹,他身上具备一个画家的单纯,一心扑在画上,心思自然就没有那么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