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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剑第116节(1 / 2)





  他揉了揉阮慈头顶,安抚道,“今日你神念损耗,本就不该动脑,别说这些了,睡吧,明日还要去田里呢。”

  阮慈神念受损,本就十分不适,王真人将她抱起送到床头,为了安抚她,这才拥着她一道靠在床头说话。此时待要解开她的双手,起身回房,却被阮慈抱着不放,珠光下,她秀颜微白,擎着一双大眼,无辜地望着王真人,虽未说话,但其意已是分明。

  王雀儿无奈一笑,轻声道,“你倒是学得快……”

  阮慈素来学什么都是极快,因本尊不喜言语,只是闷声发大财,她便也跟着学起了打哑谜,只是究竟不如王真人心黑,王雀儿将她抱起,往里放了放,自身脱鞋坐上床榻时,她也不曾得了便宜还卖乖,还要把两人共榻而眠的因由栽派给王真人,王真人才坐上床,她便喜孜孜地依偎了过来,笑道,“嗳,这是我有识忆一来,第一回 和人一道睡呢。”

  王真人笑道,“原来你小时候奶母也不带着你睡么?”

  阮慈摇头道,“宋国好像没这个风俗,宋国的娃娃,从小服用灵玉饮,一个个都健壮的很,晚间也无需喂奶如厕,并不需要看护。”

  宋国因身处绝境,习俗有许多不同寻常之处,阮慈靠在王真人肩头,扳着手指一一为他说起,也不知过了多久,她声音渐弱,王真人转头一看,只见她长睫在脸颊上投着深深的阴影,脸颊嫣红,小嘴微张,竟是不知不觉间,抱着他的手臂熟睡了过去。却是眉开眼笑,便是在睡梦中也显得极是欢欣满足。

  第242章 凡人之乐

  身处禁制之中,也就相当于被困在另一个绝境,两人在法力完全消失之后,事实上也失去反抗的能力,便索性放下担忧,逐渐经营起凡人生活,王真人知晓天文地理,对耕种之术也颇为精通,阮慈也是心灵手巧,很快便学会如何担水堆肥,这些活儿虽然污秽,但一样也是凡人生活的一部分,她并无喜恶,对什么都觉得十分好奇,便是瞧着那麦子水稻一点点生根发芽,也觉得充满了趣味。

  以二人之能,便是只余下侠客身手,也一样能将日子过得风生水起,王真人在田地两侧以石块摆下聚气阵法,将天气灵炁中的生机引入稻田内,稻谷要较其余人家丰产了数倍,又上山采来菜种,开辟了一处菜园子,盈余颇多,还教阮慈到咸井中汲水煮盐,雇工做了酱菜、酱油等前往城中贩卖,不两年,两人便成为城中富户,许多人家白日里都到王家来做短工,本地多是以物易物,王家在城郊开辟了两个极大的粮仓,全都是其余人担来换取货物的稻米。

  两人至此,已无需亲自做工,阮慈和王真人商议着想要推进货殖之术,创造本城常用的货币,王真人道,“若是如此,本城居民回到原本时空之后,对此地的记忆会越来越清晰,或者会扰乱过去的时间线呢。”

  他这话看似莫名,但阮慈却知道王真人的意思,此地对于其余居民来说,只是黄粱一梦而已,众人都是浑浑噩噩,好像少了一根弦似的,旁人让他们做什么,他们就做什么,若是在梦中还出现新的货币体系,那么这些居民要动的脑子就多了,倘若意识更加清醒,发觉自己来到此处所在,回到现实中和旁人谈起,难免便有大能修士推算出这处禁制的存在,会否在此处留一些后手,便不好说了。

  在这种虚实交界之地,此刻的作为,可能影响到过去,从而使得现在发生变化,因此任何改变,都要慎之又慎。阮慈倒是很能听王雀儿的劝,她本也就是一时兴起,听王雀儿这么一说,也觉得很有道理,便笑道,“那也罢了,我如今上学还上不过来呢,倒也没闲心捣鼓别的。”

  她正跟随王真人学那《宇宙星斗天机术》,每夜仰望星辰,绘画星图,试着找到斗转星移背后的气机、因果之变,因两人如今只有凡人神念,只能细水长流,每日里新习少许,饶是阮慈幼时便是过目不忘的颖悟性子,此时也大感吃力,每日就寝时也都觉得疲累无比。不是里外忙碌着种田劳作的肢体之苦,便是耗费了大量心力,却还边学边忘的脑力之苦。久而久之,她也不禁叹道,“这凡人苦恼,又和修仙不同。修仙时有许多苦楚,其实没有给人任何选择的余地,倘若不做,便是死到临头。那么任何人都能生出决断与魄力来,但在这凡间,众人都是浑浑噩噩,你我也大可随波逐流,便是一定要在此时修习秘法,恐怕也是事倍功半,最终也不会成功,如此每一日都苦痛,每一日都空虚的劳作,对意志才是又一种消磨。”

  话虽如此,但阮慈这般修士,心志是何等坚毅,只是把这苦痛当做人生百味,仔细品尝,却不会因此停下脚步,照旧是终日奔忙,好在她本源仍是极为厚实,再是疲倦,只需一夜安睡,便可恢复如初。如此不知不觉,已过了三年,阮慈和王真人日则并肩而行,夜里也时常抵足而眠,王真人对她千依百顺,这三年来除了无法动用法力之外,阮慈竟是心满意足,仿佛便是在此呆上三十年、三百年、三千年,也是心甘情愿。

  因她喜欢观测星空,王真人便在城外造了一处新宅,垒砌高台,以便阮慈绘画星图,这几日两人正忙着搬家,正好将城外货仓整理一番,至于城中老宅,依然保留如故,只是将一些锅碗瓢盆拿到新宅去,至于衣衫,他们都穿着仙衣,永不沾尘、水火不侵,虽说已无神念,不能变换款式,但两人也无意更换凡俗衣衫,余在此地的家私只剩下串在院中照明的夜明珠,阮慈满满当当打了个大包袱,王雀儿将门后一辆独轮板车推来,笑道,“走吧,我们三年前是用这车推着稻子去换餐具,如今也用这车将你驮到新家去。”

  阮慈也不客气,抱着包袱在独轮车上盘腿坐好,道,“雀儿运媳妇喽!”

  这三年来,两人虽然无法再将气机交融,品味极乐,但阮慈时常能依偎在王真人怀里,也一样喜乐无极。此前的羞涩逐渐消褪,但却始终有些缺憾,仿佛和王真人还能更为亲近,却又不知该如何亲近,想要从身旁寻找答案,但此地又无什么书籍,便连居民也多数都是独自居住,少有阖家都被投到此处的,竟是无处可学去。

  阮慈也是近几个月才逐渐觉出不足,想要问王雀儿,却又总无时机,仿佛此事要到情意浓时再问才好,忸忸怩怩、忽喜忽怒,自己心下有时也想,“都和他朝夕相处了三年,除了盼盼以外,他是和我这般相伴最久的人了,便是容姐他们,一天也只是见上一段时间,哪有这样从早到晚都在一处的,可我心中还是不曾生厌,还是这样想和他亲近,这人就这般好吗?”

  她原本侧身坐在独轮车上,思及此,不由调转身子,抱着包袱盘膝而坐,双手撑着脸,趴在包袱上盯着王雀儿直瞧,见他微弓身子,推车前行,便是这般市井的动作,由他做来也是这样利落潇洒,见她转过身子,双眼一弯,微带笑意,望着阮慈道,“你又要弄什么鬼了?”

  阮慈心中柔情漾满,捧腮想道,“倘若将来有一日我做了道祖,那我便要让本方宇宙所有人都知晓,我有个这样好的师父,还是我的道侣。”

  她摇了摇头,不肯将心事说出,只是笑道,“喂,王雀儿,你小媳妇好喜欢你呢,你喜欢她么?”

  王雀儿空出手来,拧着她鼻子轻轻晃了晃,薄责道,“没羞没臊的,在大街上呢,你瞧高大娘。”

  阮慈回头望去,果然见到高大娘站在街边店铺前,目瞪口呆望着二人,她衣着古拙,是上个月刚被投来此地的,那处店铺也是一夜之间生成,原本的住户已是悄然消失。阮慈好奇上前搭过话,她似是来自南鄞洲一个特殊时期,国中只有女人,男人十分稀少,女子靠饮水成孕繁衍,视男子如妖魔,见到城中有这许多男子,糊糊涂涂中本已有些惊异,今日瞧见女人竟在大庭广众之下亲近妖魔般的男子,更是张口结舌。

  阮慈见她这样,不由也是捂嘴窃笑,跪起身附在王真人耳边悄声道,“你说,这般震动,会不会让她记起这梦境,然后,然后……找个男人也和他这般亲亲热热的,然后又将南鄞洲的繁衍扳回到男女阴阳遇合的轨道上来?”

  王雀儿脚步略慢,将车停下,也伸到阮慈耳边,低声回道,“这样凑在一块说话,可生不了小孩!”

  阮慈笑得肚子疼,高大娘如何不知两人在打趣她,闷哼一声,转身摔了帘子走进店内。阮慈也忙捂着嘴,等王雀儿将车推出城门,这才和他相视而笑,只笑意消散之后,突又好奇地问道,“那凡人是如何生孩子的?”

  仙人生子,便是双修时采集那遇合生机便可,但凡人没有灵炁,显然不能如此,阮慈在宋国的童年也几乎很少见到襁褓中的婴儿,毕竟她年岁还小,只含含糊糊地知道婴儿是在母亲肚子里长大,却蕴含了父母双方的血脉。至于此事如何发生,便难以想象了,她脑海中关于第五苍倒是有许多不堪的回忆,呈现出来却多数是第五苍狞笑着往美姬体内注入一道霸道灵气,令美姬呻吟云云,想来凡人无法驾驭灵气,小孩大概不是这样生的。

  王真人略作踌躇,还是说道,“一男一女要将身体结合,注入精元,两道本源相逢,生机遇合,便可缔造胎儿。”

  阮慈不禁赞道,“这岂不就是双修么?不对,仙道所谓双修,也是模仿凡间生育罢?凡人又是怎么知道这般可以生孩子的呢?”

  王真人道,“人族刚诞生时,自然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但这些事凡人天然便会,而且相当乐于行事,因此很快便明白这样可以繁衍生息了。”

  阮慈依旧纳闷,不知凡人为何乐于为此,她道,“在宋国之外,照看孩儿似乎很是辛苦呢,这样的事为什么急着去做呢?”

  王真人望着她叹了口气,笑道,“你那些魔门朋友,个个都是大傻瓜,一点出息也没有——”

  不知为何突然贬损了苏景行和瞿昙越一番,他才又道,“男欢女爱,对凡人来说便如同气机交融一般快活,是先喜爱做这些事,才顺带着生儿育女,倒不是为了生儿育女,才做这种事。”

  阮慈恍然大悟,一双星眸盯牢王雀儿,不言不语,王雀儿推车往前又走了数百丈,被望得受不了了,大叹了一口气,道,“这些事并非能在大道上说的,你想知道,我自然教你。”

  阮慈依旧不说话,只趴在包袱上犹如小犬儿一般,可怜兮兮地望着王真人,王真人叹道,“再不诓你的,对修士而言,最亲密无过气机交融,至于法体之乐,多为道门修士不取,你我已是双修道侣,我有什么好藏着的?”

  阮慈心想,“这可不一定,若是如此,为什么三年间什么也不和我说呢?”

  她心中所想,王雀儿十有八九都是读得出来的,他好气又好笑,将车停稳,俯身顶着阮慈的额头,吐息与她交融,低语道,“且先教你一招。”

  说罢,便将阮慈双眼拂闭,丹唇轻启,亲了上去。

  第243章 为所欲为

  也是阮慈自小便颠沛流离,在宋国那样的环境里,几乎没人有谈情说爱的兴致,后来有限获得的些许识忆,也都是修士之身,对凡人夫妻之间会做的事竟一无所知。在她心里,几乎所有的感受都是由灵气引发,譬如第五苍,他要炉鼎高潮,那炉鼎便会感受到人间极乐,但倘若他要那炉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也只需是心念一动,改变灵气属性,便可让炉鼎的内景天地动摇崩毁,令她感受到直通神魂的苦痛。至于说法体相触,能产生怎样的感觉,她却从来都是不感兴趣的,毕竟法体相触,无非就是刺激经脉,可灵炁入体,能刺激到的地方可比体表要深入得多。

  但此时此刻,两人身无法力,除却一身见识以外,全然与凡人无异,两唇相接,阮慈心中便猛地一荡,像是比相依偎在一起时更是心甜意洽,仿佛有一颗冰凉的糖在口中心头同时化开,王真人那软中带韧的唇瓣,还有轻轻扫过的暖热舌尖,都是极新奇的触感,却又让人万般沉迷,禁不住便要索取更多,她不由反手抓着王真人的胳膊,向前欺身而上,不知不觉间,便环住了王真人的脖颈,连那包袱散落在旁都顾不得了。

  到底是天资聪颖,王真人只稍一暗示,阮慈已知此事该如何施为,吐出香舌欲要舔开王真人唇瓣,但王真人却微微退后一步,喘息道,“罢了,回去吧,高大娘已是看得呆住了。”

  阮慈一惊,启目望去,果然见到高大娘在城门一侧震惊望来,便是路人也多留心到包袱中漏出的夜明珠,只好舔了舔唇,意犹未尽地道,“你为什么不早教我呢?白白浪费了三年,这难道就不是凡人之情了么?”

  她身为未来道祖,本就该体会人间所有情感,有此一问也是应当,王真人无奈道,“这说是情也可以,说是欲也可以,于我们玄门修士,终究是十分生疏,你若不问,或许便是未到时机呢?”

  阮慈也知他所说是真,看来王真人虽然已经修到金丹后期,但并未和其余人有过这样的接触,她心中微喜,忖道,“这也还罢了,倘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