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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节(1 / 2)





  一个成功的承建商在承包了工程后,老板顺风顺水,村里的人都羡慕,他就想带大家一起致富,但是,为了保证村民们的利益,他打的都是保底的借条。最后,工程出了问题(这个会在文中写到具体原因),一夜之间他失去了一切,剩下的只有一堆借条。

  他倾家荡产还债,每天都被曾经的亲朋好友追打。他的妻子、两个儿子从曾经的衣食无忧变成身负巨债。可一家人没有一个认为可以不还债。儿子们都出到外面去打工,除了吃饭钱都攒下来寄回去,老板留在家里,打工,还债,逢年过节家就被砸。记者问他,为什么不离开?为什么不躲?他说要让大家看到他还活着,他会还,那都是老乡们的血汗钱。

  电视台采访时,距离事情发生已经十年了,十年, 这一家人一直在还债。

  所以,苗苗儿和爸爸这样的人是真实存在的,也是值得尊敬。希望小天使们在看这个故事的时候,即便不喜欢她的选择,也请不要质疑她还债的心,不要说她傻。如果我们身边的世界能多几个这样的人,真的,会美好很多。

  苦不苦?苦。愿意你爱的人跟你一起苦吗?答案当然是:不。

  祝小天使们情人节快乐!mua!

  -

  这一天, 南嘉树接连发现了几个关于他自己的惊人退化:

  第一, 他的记忆。听了很多次,他竟然一点都记不起那个叫晓云的女孩子姓什么、做什么的、住在哪里。

  第二,他的反应。以往他可以从最简单的一两句邮件里洞察到某个专业设计在进度上的拖延,可是, 天天通电话、视频,对于一个单纯的小丫头,计划了很简单的行程要离开他, 他居然一点异样都没有察觉。

  第三, 他的智力。他听不懂中国话,面对面,也没明白“分手”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只知道疯狂地要她,亲她,却尝不出她的泪是真的泪, 她奄奄一息, 不是在和他融入、在享受,而是忍耐。

  管理项目,南大总工是专业中的专业,总是在危险还没有冒头的时候就发现、扑灭,从未失手。可恰恰的, 在爱她这件事上,他不是总工,他是项目主体,却没有人来替他管理, 替他及时发现,就这样,当最简单的漏洞积累起来同时作用,项目被摧毁,几乎是不可避免的。

  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强要了她,一个涉世未深的小丫头,居然可以冷静到为了离开他,忍耐他的蹂/躏,也不愿意再多说一个字跟他纠缠。

  手机,拉黑;微信,消失。

  总是自以为天长日久吧,从来没留心思存下一点跟她的聊天记录,现在,像个傻瓜一样坐在餐桌边机械地拨弄着手机,不知道她在哪儿,不知道从哪儿找起,脑子像被雷劈过,一片空白,一点那软软、娇娇的痕迹都抓不到。

  天黑了,手机屏幕的亮光能照到的就是桌上的《离婚协议书》,很清楚。关掉手机,南嘉树站起身,人有些僵,这才发现还是只穿了睡裤,上身光着,脚上连鞋都没有。

  走到厨房,打开冰箱。没有小笼,没有骨头汤,没有蔬菜卷,又恢复了以前:牛奶,面包和啤酒。

  拿出一罐,打开,一饮而尽,冷酒灌入空空的肠胃,从里到外渗着冰冷,大手一捏,咔嚓一声,偌大的房子里清脆异常,一点过程都没有的突然爆裂,然后扬起手,狠狠地摔在地上,经历第二次的粉身碎骨!再拿一罐,喝下,捏爆,摔掉;又一罐……

  ……

  周一。

  马上要新年了,这两天远油华东总部也在筹备年会,下班不能按时。不过好在新调过来跟大家还不是很熟,本地化部门的节目要带他们,简风一个人挡了,苗伊可以先离开。

  看看表,苗伊背了包匆匆往楼下去。叮一声,电梯打开,刚迈出去,脚步就僵。宽敞明亮的大堂前台接待处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和许处长在说话,两个人都笑容满面,看到她,转身面对。

  苗伊轻轻抿了下唇,不能不过去了。

  “苗伊,你们部门今天没排节目么?我还说让南工上楼去找你。”

  “哦,没有。”苗伊笑笑。

  接媳妇儿下班,男人的目光已经毫不掩饰完全落在她身上,脸上客套的笑容都收敛下来,许湛迅速就觉出了自己多余,笑说,“那好,你们回去吧,我也得走了。”

  “改天请你啊,许处。”

  “好啊。”

  终于面对面,却错开了两步的距离。三天,好像又一个十六年,她背着单肩挎,恢复到了他最初看到她的模样,身上的衣服再也不他喜欢买给她的裙子,小脸白净、冷清,目光里,什么也没有。她在等他开口,似乎忍耐。他也忍,两步,距离太远,空乏的身体里瞬间就充满力量,要咬牙屏着才不会把她拽进怀里,狠狠地揉搓碎。

  “你怎么来了?”

  很轻的一声,他的眉头忍不住一紧,“来找你。”三天,电话不能打,没有视频,思念在黑暗中乱撞很快就开始模糊她的一切,他拼命想,想她的声音,这一听到,才发现,是这么不一样。想象中的小声儿很甜,可现在这一声,揪得他心疼。

  “有事吗?”

  “咱们谈谈,行么?”

  她摇摇头,“我还有事。赶时间。”又补充道,“真的。”

  “就几句话。”

  她蹙了下眉,看大厅里不停地有人来往,“出去吧。”

  随她一起出到大门外,下了台阶,站在一旁的花坛边,“说吧。”

  “到对面的西餐厅坐坐?”

  她摇摇头,“我真的赶时间,要不改……”

  “那不去。”他赶紧说,“不过外头冷,咱们上车说,行不?”

  “我真的有事。”

  说完,她转身就走,看着那单薄的身影离他而去头都不回,南嘉树咬牙,“苗苗儿!!”

  匆匆的脚步骤然僵住,他吼得好大声,苗伊的心通通地跳。他走过来,想握她的肩,大手在空中空握了一下,“就十分钟。绝对不会开走。”

  车停在远油的来访车位上,就在大厦前的旗杆旁。走过去,他打开车门,苗伊坐了进去。

  湿冷的气温很低,可似乎在外面还不觉得,可进了车里,冷就抑制不住,她在抖。南嘉树赶紧打开空调,打开加热座椅,顺手拽过毯子去裹她,她挡了,“不用。”

  “冷。”

  狭小的空间,根本躲不过他的大手,苗伊没再动,任他把她裹好,然后收回了手,人却没离开,他欠着身,一手扶着她的椅背,一手,几乎就是拢着她。

  她没有躲,也无处可躲,轻轻吁了口气“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