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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第150节(2 / 2)

  简浔不用想也能约莫猜到许太医这会儿正想什么,反正他是师兄的人,也没有必要与他解释太多,回头师兄自然什么都明白,便又补充了一句:“另外再开一副安神的方子,我这两日,又有些睡不踏实了。”

  许太医自是也应了,简浔便叫了瑞雨进来:“好生服侍了太医开方子去,诊金给十倍。”

  十倍的诊金,这便是封口的意思了,许太医是个明白人,也不多说,给简浔行了礼,便随瑞雨去外边儿开方子去了。

  简浔这才脱力一般,颓然的瘫在了榻上,避子汤的问题好解决,许太医说的是吃多了才会影响生育,只吃一次,应当不会有问题,倩姐姐身体上的创伤也好解决,只要悉心将养着,要不了几日,便能痊愈了。

  难的是她心上的创伤,也不知何时才能恢复?还有胡严,她留在王府一日两日的,他不会动疑,时间一长,又怎么可能不动疑?

  届时可该怎么办啊?真一直瞒着他不成,一旦哪日事发了,后果不堪设想,而且倩姐姐也未必会愿意瞒着他,当什么都没发生的继续与他过日子,她对他的感情虽未必有自己对师兄的那般深,也是经住了时间与危难考验的,而有时候两个人分开并不是因为不爱了,恰是因为太爱了!

  简浔心里越想越难受,一连吸了好几口气,才觉得稍稍好受了一些,折回了后面去看宇文倩。

  远远的就见月姨在房门外踱着步,满脸的焦急之色,一见她过来,便立刻迎上前急声说道:“少夫人,刚开始还能隐约听见水声,后来却连水声都听不见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可我又不敢擅自闯进去,怕万一是我想错了,更刺激到县主,怎么办,怎么办?”

  “什么声音都没有?”简浔一听,大是着急,忙加快了脚步,方走到门边,正要敲门,冷不防就听见里面响起了哭声,一开始只是小声的啜泣,渐渐便发展成了嚎啕大哭,撕心裂肺般,让听的人也忍不住要心碎的跟着痛哭了。

  月姨便很快流了满脸的泪,哽声与简浔道:“少夫人,县主这样哭,可是要伤身体的,要不,您还是进去劝劝她罢?不管怎么说,身体第一……”

  “还是让她哭罢。”简浔含泪摇头,“能哭出来,总比憋在心里的好,一直憋着,反倒更伤身,等她哭过了,我再进去瞧她,最好能让她吃点儿东西,然后把安神汤喝了,好生睡一觉,等明儿醒来后,一切总会好起来的。”

  月姨一想也是,方不再说什么了,一面拭泪一面道:“少夫人如今是双身子的人,也操劳伤心不得,还是先去厢房里歇着,这里就由我守着罢。”

  县主才出了事,若再让少夫人和她腹中的小少爷也有个什么好歹,她才真是没脸再见修哥儿,也没脸再见九泉之下的王妃娘娘了。

  简浔仍是摇头:“我没事儿,月姨你别担心,现下最要紧的,是倩姐姐,你去瞧瞧两样汤药都得了没,若是得了,就端来罢,我听倩姐姐的声音小了下去,应当很快就能平静下来了,她向来都坚强乐观,差不多的男子尚且及不上她,就这点小挫折,怎么可能真打垮了她!”

  月姨忙点头应了,自往小厨房去了,简浔听得屋里没了哭声,这才小声叫道:“倩姐姐,你洗好了吗?我可以进来吗?我带人进来服侍你更衣好不好?”

  一连叫了几声,都不见宇文倩应答,心里一紧,忙叫何妈妈和瑞雨:“快把门撞开,你们撞不开,就去叫几个粗使婆子来,快!”难道倩姐姐发泄一通后,反倒越发钻了牛角尖?

  何妈妈与瑞雨听她急得声音都变调了,也唬得不轻,两个人上前便拼尽全身的力气,撞起门来,总算在撞了十来次后,将门给撞开了。

  简浔也顾不得腹中的孩子了,一马当先冲了进去,就见宇文倩半身趴在浴桶边上,双手无力的垂着……她脑子立时嗡嗡作响,听见自己的声音尖利得刺耳:“倩姐姐——”

  何妈妈已抢先一步扑了上去,探了宇文倩的鼻息后,喘着气道:“少夫人别急,县主只是晕了过去,可能是因为力竭的原因,瑞雨,快帮我把县主弄出来,水都快凉透了。”

  瑞雨便忙上前帮起何妈妈的忙来,简浔在一旁见宇文倩本该如一整块上好玉石的肌肤上,满是青紫的痕迹,尤其饱满的果实上,有几块似是牙印的伤口还有血迹,简直不敢想象,她当时是怎么熬了过来的……不由恨得牙齿咯咯作响,师兄前世光饿死那个狗皇帝也太便宜他了,这一次,她一定要让他在被活活饿死前,尝尝被阉割的滋味儿!

  很快何妈妈与瑞雨便将宇文倩弄到了床上去,得亏她昏迷着,二人才能替她把身上的伤口都上好药。

  稍后避子汤与安神汤都来了,二人又与月姨一道,服侍她都吃了下去,待她睡安稳了,月姨方低声与简浔道:“少夫人,您还没用晚膳呢,虽说您这会儿一定没有胃口,但看在腹中小少爷的份儿上,多少用一点罢,用过之后,您就早些歇下,县主这里我守着,一旦有什么不好了,立时就去禀告您,您看怎么样?”

  简浔是没有胃口,但的确累了,她如今本就容易累,到这会儿,已腰酸得快支撑不住了,便也不逞强,点头沉声道:“那我就去用膳歇息了,今晚上就有劳月姨了,有什么不对,一定立刻去禀了我,千万别想着我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就先瞒着我,我和师兄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倩姐姐却只有一个,我也一定会保护好孩子的。当然最好还是平平安安的什么事都没有,那样到天亮后,我让何妈妈来换你。”

  月姨一一应了,送走了她,折回屋里继续照顾宇文倩去了。

  简浔却对着一桌子的菜,怎么强迫自己,也吃不下去,不得已只能喝了半碗鸡汤,然后吩咐瑞雨:“让灶上的人今晚上随时待命,保证我或是倩姐姐饿了,能随时吃到热饭热菜。”

  之后,她梳洗一番,躺到了床上去。

  却是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心里就跟压了一块大石头似的,说不出的憋闷,说不出的难受,为什么师兄做了那么多事吃了那么多苦,却连自己最在乎的人都护不住?为什么她明知道狗皇帝是个什么下流龌龊事都做得出来的,却没有替他保护好倩姐姐?!

  简浔越想越难受,到底还是忍不住叫值夜的琼雪进来点了灯,在灯下给宇文修写了一封信,把事情告诉了他,末了问他如今该怎么处理宇文倩与胡严的关系,到底是二人一辈子的事,光她一个人,哪里做得了那个主?总得征求一下宇文修的意见,若他跟宇文倩一样,想的是与胡严坦白也就罢了,若不是,有他帮着她说服宇文倩,总要多几分把握。

  简浔洋洋洒洒的写了快十页纸,才把该写的都写完了,然后待信干了装好,交与琼雪:“明儿一早让武夷快马加鞭送到大爷手上,另外,再将小吱母子三个送到倩姐姐屋里去,她看着它们,也许心情能好些也未可知。”

  这次,她再躺下后,到底还是架不住疲惫,很快睡着了,只是终究睡不踏实,五更天便惊醒了,忙叫了琼雪:“倩姐姐怎么样了,晚上睡得可安稳,有没有发热?”

  那样大哭大恸,又在凉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还受了创伤,不病倒的可能性实在微乎其微。

  琼雪忙道:“前半夜还算安稳,后半夜便开始做噩梦了,到四更天时,开始发起热来,月姨拿了药酒给县主擦太阳和虎口,说是等二门开了后,立刻便回了云侧妃请太医去。”

  简浔立刻掀了被子:“快服侍我更衣,我瞧瞧倩姐姐去。”

  一时到得宇文倩的房间,果见宇文倩烧得两颊通红,说是休息了一夜,倒比昨儿瞧着更憔悴干枯似的,实在让人心疼又怜惜。

  简浔因低声问一旁的月姨:“听说后半夜做噩梦了,没事儿罢?”

  月姨红肿着双眼,道:“又哭又挣扎的,我抱了她一会儿,想起王妃娘娘以前给她唱过的小曲儿,学着唱了一会儿,她才渐渐平静了下来,却又发起热来,可怜见的,好好的人成了这样……”都怪那个杀千刀的狗皇帝!

  简浔便吩咐何妈妈:“你换了月姨,让月姨下去歇一会儿罢,瑞雨,二门也快开了,你去云侧妃那一趟儿,就说我不舒服,让请许太医再来一趟,但别让云侧妃她们来探病了,父王那儿也找个说辞先糊弄过去,还有沁水,在吃喝上别委屈了她,只别让她踏出房门一步。”

  如此到了辰时,许太医来了,很是纳罕昨儿简浔才请了自己,怎么今儿又请自己了,还一大早的。

  不过他一句话也没有多问,隔着幔帐给宇文倩请过脉后,便到了外间,回答简浔的问题:“是气急攻心后着了凉,引起的高热,只要能尽快退了热,吃几剂药疏散一下也就没事了,只是病人似是受到了极大的刺激,若自己不想开一点,于身体的康复,是极为不利的。”

  宇文夫人屋里怎么会有另一个女子,还病成这样,既能住在她的正房里,应当不是什么侍妾之流才是,那会是谁呢?真是好生奇怪,不过罢了,这些事原不是他该管的。

  这一日,宇文倩一直都昏昏沉沉的,一次也没有清醒过,简浔的心情也一直糟糕透顶,好几次都差点儿忍不住想冲进宫去,将狗皇帝给碎尸万段了!

  翌日清晨,宇文倩的烧终于退了,但人还是没有醒来,睿郡王那边儿瞒不住了,毕竟简浔这边日日都请太医,他怎么能不担心?

  简浔只能亲自去了睿郡王那儿一趟,说病的人是宇文倩,她好似跟胡严闹了别扭,但夫妻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的,想来过几日也就好了,让睿郡王别担心。

  睿郡王听得病的是宇文倩,而非简浔,病情也不重,这才松了一口气,却把胡严骂了一回,若非简浔劝他‘夫妻间的事,让他们自己解决,父王就别跟着搀和了,万一越搀和越乱呢?’,他还要让崔公公立刻去将胡严叫过来,当面臭骂一顿。

  胡严下午却是不请自来了,倩儿都在王府待了两日了,再是想多陪陪弟妹,也该回去了,难道在她心里,弟妹比他这个夫君、枕边人还重要不成?那他可是要吃醋的。

  不想到了王府后,先是被睿郡王敲打了一顿,后来让人去简浔院里通传要见宇文倩时,得到的回话也是:“倩姐姐病着呢,可师兄不在,姐夫也不方便到我院里来,还是先回去,待过两日倩姐姐身体好些了,你再来接她回去罢。”

  胡严大是失落,也隐隐有几分不安,难道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了,还是倩儿出什么事了?可他读书之人,也的确做不出硬闯舅嫂院落的事,只得让人带了话给简浔,他明儿再来看宇文倩,顺道给她带一些换洗的衣裳和随身的用品来,怏怏的回了自家去。

  简浔听得胡严的确离开了,方松了一口气,若他真要硬闯,她还不是什么办法都没有?得亏胡姐夫是个守礼之人。

  到了晚上,宇文倩终于清醒过来了,满脸的疲惫与木然,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浔妹妹明儿替我递个话儿给胡严,就说我要和离,他若不愿意和离,休妻也使得,总之,我不能再跟他做夫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