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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的心尖毒后第110节(2 / 2)


  明贞帝大喜过望,不但即刻下了觐简沫为从一品四妃之一淑妃的旨意,还当场给自己的第一个儿子,赐名为了‘翮’,有期盼他将来能振翅高飞之意。

  不但明贞帝大喜过望,文武百官知道皇上终于有了皇子后,也是喜幸不已,这可是两代帝王主政十几载以来的第一位皇子,先前先帝在位十几年都没能生下一儿半女,今上也是好几年都不曾有过动静,二人又是一母同胞,都让人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先太后有什么隐疾,全部传给了两个儿子,所以他们才会齐齐无后了,只这话谁也不敢说出口而已。

  万幸如今皇上终于有后,大邺也终于后继有望了,实在是偌大一个国家,这么长时间以来,第一件大喜事了!

  平氏听说后,因与简浔感叹道:“总算咱们的平安符送进去得及时,不然……就是皇子听说很是白胖,沫丫头必定吃了大苦头,月子里可得好生养一养才是,否则以后且有她的苦头吃,只可惜她在宫里,一个真正的贴心人都没有。”

  简浔也为简沫的母子平安而高兴,道:“她如今又升了位份,还是皇长子的生母,就算都知道皇上迟早会再立皇后,广纳妃嫔的,短时间内,她仍是后宫第一人,没有谁敢慢待她的,母亲就只管放心罢。”

  听宇文修说来,明贞帝当时命令稳婆‘保皇子’时,并没有避人,在他看来,也的确没有避人的必要,那就一定会传到简沫耳朵里,让她越发清楚,明贞帝真不是值得托付一生,作为一生依靠的良人,也许她恰巧因此醒悟了呢,只要她醒悟了,自然就知道好生将养身体,好生照顾自己和孩子,再不会为明贞帝所伤了。

  明贞帝随即又下了恩旨,大赦天下,加开恩科,虽然以如今大邺到处都民不聊生的情势来看,大赦不大赦,并没有任何区别,但皇上愿意摆出爱民如子的态度来,还是所有人都乐于看到的。

  所以盛京城一时是张灯结彩,喜气洋洋,一扫之前的荒废与萧条。

  只是这欢喜只持续了短短几日,便随着明贞帝再次颁下的‘广选秀女,充掖六宫,绵延皇嗣’的旨意,而大打了折扣。

  旨意明文规定,盛京城内凡七品以上人家,女儿在十三岁到十八岁之间,没有婚约的,一律都须入宫参选。

  可才过去的逆王之乱里,盛京几乎所有的富贵人家都造了殃,谁家没有尝尽生离死别的痛?谁家又愿意再承受一次骨肉之间生离死别的?四五品以下的官员家里,一时都是愁云惨淡,明知道女儿送进宫后,出人头地的可能性便微乎其微,更大的可能是跟前番逆王之乱时那样,惨死了还要背负骂名,谁还愿意送进去的?

  然圣旨都下了,纵再不愿意又能如何,还不是得忍痛将女儿送进去,为没有早早为女儿定亲而悔青了肠子也于事无补。

  但有不愿意的,自然就有愿意的,家里越煊赫的,便越愿意,谁让皇上还说了,等中选入宫后,自己亲自考察一段时间,极有可能新皇后也将在这一批秀女中产生,那岂不是意味着,他们这些人家的女儿,都有母仪天下的可能性?

  做皇后可与做妃嫔不一样,哪怕如今宫里已有了皇上甚是爱重,还生了皇长子的淑妃娘娘又如何,不过只是一个妃妾,一个庶子罢了,自家女儿若做了皇后,就是中宫,生下皇子来,也是嫡子,将来前程想也知道会是何等的远大,自家岂非也能跟着一飞冲天,比如今越发显赫十倍了?

  于是有女儿应选的人家,很快分化成了两级,一边是愁云惨淡,一边则是欢天喜地,倒无人觐言太后的孝期还未过,明贞帝便大肆选秀,实在有些于礼不合了。

  崇安侯府此番终于没有女儿应选了,但因着简沫的关系,对宫里的事还是颇为关心的,知道这事儿后,平氏与简浔免不得又生了一回气。

  平氏是气明贞帝无情无耻,“好歹沫丫头才为他生了长子,就算充掖后宫势在必行,他好歹等沫丫头出了月子后再说啊,偏他不等她出月子也就罢了,广纳后宫还借的是绵延皇嗣,与皇长子作伴的由头,倒是把他自己摘干净,让人说不着他好色,不顾礼体了,他可还没替太后守满孝期呢,果然‘最是无情帝王家’啊!”

  简浔则是气明贞帝明明就是自己好色荒淫,如今却又要糟蹋毒害那些个无辜的花儿一样的女孩儿们了,他光害了简沫,害了王皇后和那些枉死的妃嫔们还不够吗?

  倒是简君安劝母女两个道:“吃的咸鱼抵得渴,路既是沫丫头自己选的,那就算走得再艰难再辛苦,她也只能自己走下去,谁也帮不了她,至于皇上,是他宇文家自家的江山,他要糟蹋,谁又管得了?只是苦了百姓和边关的将士们,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过上国泰民安,边关安定的日子了。”

  简浔闻言,没有说话,心里某个自知道简沫腹中这一胎极有可能是男胎后,便一直隐隐存在的念头,至此便越发强烈了,反正大邺江山也后继有人了,明贞帝就算现下死了,想来也对时局造不成太大的影响,如今的大邺已经够糟糕了,难道还能比现在更糟糕吗?

  不过兹事体大,还是得商量过宇文修,听了他的打算后,慢慢儿的从长计议才成,“弑君”可从来不是什么好名声,哪怕那个君荒淫无道也是一样,尤其宇文修还同姓‘宇文’,又是明贞帝提拔到如今地位的,若不慎走漏了风声,他还要添上一条“忘恩负义”的罪名,注定只能被人口诛笔伐了。

  还有前世明贞帝被宇文修活活饿死后,继位的那位小皇帝,是谁家的孩子呢?光有简沫的孩子还不够,还得多一重保险才是,偏她当时几乎没关注过,竟致这么久了,都想不起来,看来得凝神再仔细想想了。

  不管明贞帝如何任性妄为,外面局势又如何,大家的日子该怎么过的,还得怎么过。

  平氏为简沫感叹完,也就暂时将这事儿丢开,投入到了月底简浔出阁的百般忙碌中,侯府也开始处处张灯结彩,各处都换了红色。

  简浔屋里就更不必说了,红帐红褥红毯子,入目所及全是红色,她屋里的屏风上,甚至还让瑞雨琼雪给贴了好些红纸剪的鸳鸯,办喜事的气氛扑面而来。

  如此进了六月下旬,亲朋们开始登门添妆贺喜了,简浔因平氏凡事都不叫她操心了,越发的清闲,除了偶尔会陪一下客人以外,其他时间都是窝在房间里,或是看书睡觉,或是由着瑞雨琼雪给自己脸上身上抹一些香膏精油之类,用平氏的话来说,就是务必要让她‘做一个最漂亮、最完美的新娘子’。

  简浔前世今生以来,正式成亲还是第一次,嫁的又是自己选的人,心里难免会有些激动与期待,还有点小小的紧张,便也把其他事暂时都抛到了脑后去,只安安静静的享受自己作为闺阁女儿,最后一段安闲的时光,等嫁了人后,宇文修再是舍不得委屈自己,怕也不可能有如今这样的时光了,做女儿家与做媳妇子,原便是两个不同的人生阶段。

  到了六月二十六日,简浔铺嫁妆的前一日,来添妆贺喜的人越发多了。

  崇安侯毕竟还在,以前他那些旧部的家眷,或是景仰他为人的文武官员的家眷们,遇上这样的喜事,自然要上门捧个场的,何况简浔嫁的还是如今的天子近臣,金吾卫指挥使,人们就更是要上赶着来捧场了,睿郡王府那边门第更高轻易进不了门,崇安侯府的大门却是好进得多的。

  平氏管家老了的人,娘家又显赫,打小儿就是看惯的,自然知道此番来贺喜的人,好些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来者是客,也没有将人拒之门外的道理,少不得都款待一番,忙得简直不可开交。

  好在简家族里公推了两个能干的妯娌来帮衬她,平二太太也带着儿媳,自告奋勇过来帮忙,才算是都圆满的应付了下来。

  简家既人丁不旺,自然亲戚也少,平家作为外家,便越发该把人场替崇安侯府捧起来才是,所以这次从平西侯到平夫人,都给足了平氏和崇安侯府脸面,不但早早送了贺礼来,平夫人还亲自过来,给简浔添了一份不菲的妆,又说定婚礼当日,阖家都要过来吃喜酒,还让平鼐平隽兄弟跟着简君安简义里里外外的帮忙。

  惟独平大太太,终究过不去心里那个坎儿,将平隽至今不愿意娶亲的账,都算到了简浔头上,简浔大喜的日子,她自然不肯来捧场的,便只推说病了,让平三太太将她的添妆带了来。

  弄得平二太太又暗自嗤笑了她一回,就这肚量,还当宗妇呢,也就只占着命好这一条了……帮衬起平氏来,也越发的尽心了。

  让平氏轻松了不少,不过她最发愁的本来也不是这些事,事情说到底只有那么多,一条条的做过去,总能做完的。

  她发愁的,是简浔竟没个闺中好友,可以在她出嫁前这最后一两日,陪着她的,简家家族里与她同龄的、能说到一块儿去的几乎没有不说,其他人家的也没有,便是平家,与简浔同龄的,也早都出了嫁,剩下的都才七八岁八九岁,一团孩气的是她们陪简浔,还是简浔哄她们呢?偏唯一一个要好的宇文倩,又还戴着孝,且是大姑姐,也没有不回娘家,反过来陪着弟媳妇的道理。

  所以简浔屋里这会儿喜庆归喜庆,却实称不上热闹,纵时有添妆的人来,也不过就坐下吃一杯茶,说一会儿话就告辞了,弄得平氏心里十分不得劲儿,觉得委屈了简浔,知道的说她爱清净,所以与人往来得少,不知道的,还以为她为人处世是多么的欠缺,所以才一个闺中好友都没有呢。

  哪怕简浔一个劲儿的说自己不委屈,平氏依然满心的意难平。

  高朋满座,热闹喧阗中,平氏正暗暗懊恼着人丁单薄果然不是好事,一到要用人的时候就只能抓瞎,就有婆子找了来屈膝禀道:“外面来了位太太,带了位姑娘,说是先头夫人的姐姐,大小姐的姨母,知道大小姐成亲,特意来贺喜添妆的。”

  先头夫人的姐姐?

  可京城居,大不易,段家与两位姨太太的夫家,不是早就搬离盛京,前些年还偶有年礼节礼的送到,这几年却是音讯全无了吗,如今却忽剌剌的上门来了,也不知是真的还是假的?

  但不管是真的还是假的,平氏作为继室,这事儿少不得都要处理好才成,想了想,遂叫人去请了简浔来,母女两个到隐蔽处,平氏方把事情大略说了一遍,末了道:“我从来没见过姐姐家的亲眷,偏你父亲这会儿外院也是忙得不行,且男女有别,好多事也不方便,所以只能请了你来,与我一块儿去门上瞧瞧,若真是姨太太带着表小姐贺喜来了,我正发愁没个可以陪你的小姐妹呢,倒是把难题给解了。”

  简浔听得自己的姨母带着表姐或是表妹贺喜来了,也有些惊讶,她心里早已做好最坏的打算,也许他们都已不在了也未可知,各处都兵荒马乱的,人命真的很脆弱,很不堪一击。

  不过人既来了,她也不可能见都不见一面去,那也太对不起九泉之下的亲娘了,于是笑着应了一句:“让母亲费心了,我这就随了母亲一块儿瞧瞧去。”

  母女两个便一道去了二门的门厅,见到了自称是简浔三姨母的妇人,和她的女儿。

  平氏自是不认得的,笑着说了一句:“请太太恕我不认得您,等我们大小姐确认了您的身份,我再与您赔不是。”看向了简浔。

  简浔却是一眼就认出了那妇人的确是自己的三姨母,她虽只在小时候见过她,但她小时候便已是成人的心性了,自然不会忘记,就是三姨母老了许多,憔悴得都快不能看了,身上的衣裳也一眼就能看出来,是多年前的款式和布料,头上也只簪了三二根素钗,显然她如今的日子过得很不如意。

  她那个女儿的衣着打扮也没好到哪里去,还缩手缩脚的,一看就知没有受过良好的教养,唯一的可取之处,也就是生得还算秀美。

  也就不怪门上专门迎客引客的婆子没有直接引她们母女进去了,不认得,不敢随便放生人进府只是一方面的原因,只怕更多还是见二人太寒酸,心里难免瞧不上,可又怕回头得罪了自己,这才会悄悄儿去回了平氏,请平氏定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