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装客户端,阅读更方便!

皎娘第90节(2 / 2)


  同喜儿喘着气道:“少爷您别瞧那老头子佝偻着腰,腿脚可利落的紧,得了您的吩咐,小的本想跟着他,看他去哪家酒铺,小的再去垫话,谁知就那会儿功夫,便找不见了,小的往附近潘记的几个酒铺都问了一遍,都说没见着人,少爷,您说那老头儿别是贵吧,要不然怎么活生生的就不见影了。”

  潘明成呵斥一声:“胡说什么,太平盛世朗朗乾坤哪里来的鬼,行了,寻不见便罢了,你去吧。”说着又唤了他回来道:“这一两日你兄弟也该回来了,你别在府里立规矩了,家去好生收拾收拾吧。”

  一提起这事儿,同喜儿也心里就止不住高兴,同贵儿这小子也算衣锦还乡了,自这当哥哥的怎么也得摆桌酒给他洗尘,顺道看看能不能让兄弟在状元公跟前儿递个话,给自家少爷说说情,就凭自家少爷的才情,便不能飞蝗腾达,也不该在燕州府衙当一辈子主薄吧。

  有了这个心思,便喜滋滋的家去了。

  且不说这边同喜儿思量着摆酒给亲兄弟洗尘,却说皎娘跟梁惊鸿,自从皎娘说瞧着街上有个人像是在哪儿见过开始,梁惊鸿脸色便有些不对了,不再说些暧昧的话调笑,也不在逗弄皎娘,倒老实的坐在哪儿规矩起来。

  弄得皎娘反倒有些不习惯了,拿不准他是怎么了,莫非是因自己不理会他觉得失了面子生气了,不能啊,他想来厚脸皮,在自己跟前儿何曾在乎过面子,莫说一会儿没搭理他,便是一个月不理他,他一样能凑过来说的滔滔不绝。

  莫非是因手上的伤遮掩不住,怕一会儿回去在老太君跟前儿不好交代,发愁怎么应付过去,才不说话了,是了,想来就是这个原因。

  皎娘自以为猜中了梁惊鸿神色不对的原因,心里不免有些过不去,略斟酌了一下言辞道:“你也不必烦恼,老太君若问起来,照实里说便是。”

  梁惊鸿哪是为了这个,他是因刚瞧见了潘明成,想起旧年的一些事,心里有些不爽,自皎娘住进别院之后,跟潘明成统共也没见过几回,便那仅有的几次也是远远隔着帐子,皎娘又不大理会自己有什么朋友,在梁惊鸿想来,皎娘应该不记得潘明成才对,可她刚却说像是在哪儿见过,说明自己想错了,她对潘明成是有印象的。

  再想想潘明成貌似跟自己的老丈杆子有师徒之份,记得当年潘明成还称呼皎娘师妹来着,后来大约见自己不喜,方改了称呼。

  这么说来,之前两人便是见过的,且印象不差,不然怎会隔了这么多年,只在街上扫一眼,便觉眼熟了,再有,今日自己跟皎娘去了潘家巷的事,大约整个燕州府都传开了,更遑论紧挨着潘家巷的潘府,想他堂堂潘府大少爷,府里多少琼浆美酒吃不得,非跑去街上的酒肆去做什么,莫不是为了皎娘吧。

  越想心里越不爽,脸色自然也阴了下去,不想皎娘却会错了意,听到她的话,梁惊鸿愣了愣,才想明白她话里的意思,想到她并未想起潘明成来,而是担心自己,一时间,满心疑虑尽数散去,笑了起来:“照实话说,你就不怕吗,要知道祖母可是最疼我了,小时候便磕破点儿皮儿,我身边的婆子小厮都要挨上一顿板子的,若知道这是给你家搭鸡窝伤的,指不定会迁怒你。”

  听他说的煞有介事,皎娘也不免忐忑起来:“那,那该怎么办?你,你这伤一时半会儿也好不了,指定瞒不过去的。”

  梁惊鸿见她神色紧张,心里更是欢喜,若她果真一点儿不在乎自己,便也不会管老太君迁不迁怒了,只有把老太君当成了太婆婆,才会如此在意。

  想到此,真好比吃了太上老君的金丹一般,只觉浑身上下从里到外的那么畅快,心中一热,一伸手便把她拢在了自己怀里。

  皎娘可没想到他会忽然伸手,一时不妨落进他怀里,待要挣开,却听梁惊鸿在她耳边道:“皎娘,你担心我是不是,你心里也是有我的对不对,哪怕一点点,一丝丝,也终是有的对不对,这些年我不是剃头挑子一头热对不对……”

  他的声音低低的似是呢喃又像耳语,一连串说出来,语速极快,皎娘愣了一会儿才听明白他说的什么,顿时俏脸通红,推了他一把:“你,你说什么,我不明白,你先放开我。”

  梁惊鸿哪里肯放,反倒抱得更紧了些,有些耍赖的道:“不放,不管你明不明白,我就是不放,一辈子都不放。”

  第252章 你亲我一下

  这么大的人了有时候真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却总能勾动皎娘心底最脆弱的柔软,或许女人大都如此,对于孩子很容易就原谅并且怜惜, 如今皎娘甚至觉着梁惊鸿为了自己如此低声下气的, 属实有些可怜,都觉着他可怜了,哪里还会计较以前那些旧事, 更何况,底细想想当年即便他有错在先,自己也有些过于执拗了,若有如今的心境, 或许……

  想到此,皎娘不禁在心里摇头,自己想什么呢, 这世上哪有或许, 过去的便过去了, 她该想的是如今是以后, 正如叶氏所言, 日子总要往前过,有时候换个心境想想,祸事也许就成好事了。

  更何况,自己早已不是无知少女, 这历经两世的心境, 还有什么看不开的,况如今两人夫妻名份已定, 又有了寿哥儿, 既然他对自己真情实意, 自己便跟他好好过便是,这样的日子不正是自己两世所求的吗。

  念头至此,心中豁然开朗,先头一直纠结的那些,也都算不得什么大事了,只不过他是不是抱的太紧了些,紧的都有些喘不过气了,忍不住道:“你松开些。”

  梁惊鸿却只管摇头,皎娘轻叹了口气:“你抱得太紧,我有些憋气。”她的语气温温柔柔的,不像生气,梁惊鸿愣了一下,总觉着哪里不对了,却一时想不出,倒是真松了些,却仍不肯放开,把皎娘拢在自己怀里道:“这样不会憋气了吧。”

  对他这样的孩子气,皎娘无法,只得由他抱着。

  感觉怀中人难得的乖巧,梁惊鸿一时间有些受宠若惊,要知道平日里自己想凑近些或偶尔握握小手可都是极不易的,不想今儿自己竟如此好运,都能抱在怀里了,尤其她还乖巧的并未反抗,这美人在怀温香软玉的,梁惊鸿都怕是自己做的白日梦,故此一动也不敢动,恨不能这个梦能长长久久做下去才好。

  皎娘倒有些纳闷,她是知道这厮的性子,他可不是什么正人君子,色心色胆一样不缺,平日逮着机会便要动手动脚,怎么今儿却转了性,自己都送到他怀里了,竟未起色心,这还是梁惊鸿吗?

  正纳闷呢,马车却停了下来,随后便听外头李顺儿道:“六爷,大娘子,到了。”

  皎娘唬了一跳,马车一停,车门就得开了,到时候让外头的下人瞧见车里两人这般,哪里还有体面可言,想到此急忙道:“到了,你松开,让人瞧见可了不得。”

  梁惊鸿见她神色慌乱,声音极低,一副生怕外头人听见的样儿,不禁有些好笑道:“皎娘是不是忘了,我们是夫妻,被人瞧见又如何?”

  皎娘深知他的厚脸皮,哪管什么体面不体面,一时急的俏脸通红,却一句话也说不出。

  梁惊鸿目光一闪道:“要我放开也不难,你亲我一下我就放开。”

  皎娘大羞,即便两人有夫妻之名,五年前也有过夫妻之实,可到底跟寻常那些夫妻不同,更何况,他还让自己亲他,便五年前两人还算和睦的时候,也都是他来缠着自己的,如今让自己去亲他,光想想皎娘都臊的不行,他这明明是为难自己。

  皎娘脾气上来,咬着嘴唇不想搭理他,梁惊鸿却爱死了她如今这副耍脾气的娇模样,只觉比五年前那时候还让他喜欢,或许这辈子自己注定栽她手里了,要不然为何越瞧越喜欢,无论如何都放不下。

  越爱越想逗弄她,遂低头在她耳边道:“你要不亲,我可就待在车里不下去了,我说到做到。”说着顿了顿又道:“想来这会儿老太君哪儿已得了信儿,若不见咱们过去问安,便要遣秦妈妈出来瞧了,到时候……”他的语气似是有些期待,像是恨不能被秦妈妈看见才好。

  不管是心机手段厚脸皮,皎娘哪里是梁惊鸿的对手,一时间有些慌乱起来,咬了咬牙,闭上眼,抬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说是亲,其实就是碰了一下,趁着梁惊鸿愣神的功夫,挣开他的怀抱,推开了车门,车旁早放好了凳子,皎娘起身便要下去,却被梁惊鸿拖了回去。

  皎娘一惊,生怕他要做什么,警惕的看着他,梁惊鸿却笑了:“这可是府门前,我还能做什么不成。”说着自己先跳下了车,冲皎娘伸出手,皎娘本就有些恼他了,却见他手上包的棉布,一时心又软了下来,摇头道:“我自己下去。”

  却忘了梁惊鸿的性子,不由分说便握住她的手,把她扶下了车,下了车仍未放开,就这么握着进了府,刚进了大门,迎头便碰上秦妈妈。

  秦妈妈扫过两人握着的手,眼里闪过一丝笑意道:“小侯爷跟大娘子可算回来了,再不回来,老太君哪儿都要遣老奴去潘家巷了。”

  被秦妈妈撞到,皎娘羞的脸红似血,想挣开梁惊鸿的手,却又顾虑他手上的伤,怕自己一挣弄疼了他,只得强自忍着。

  梁惊鸿可不会不好意思,笑道:“早便出来了,只是在路上耽搁了些时候,老太君可还好,做了什么?”

  秦妈妈道:“你们走了之后,老太君吃过午饭歇了半个时辰的午觉,醒了,表姑娘陪着往花园子里逛了逛,还夸这园子齐整,就是那水面小了些,养荷花却不能划船。”

  梁惊鸿道:“老太君若想划船还不容易,这燕州府郊外边有个湖,依着山,又凉快,风景还好,待老太君歇歇,两位皇子也便到了,到时候去那边搭了帐篷,住上几日都成。”

  秦妈妈道:“这个主意好,老太君听了指定喜欢。”

  说话到了老太君住的听松院,听松院离着花园近,院里并无花草只种了松树,白天便是晌午院子里也是凉快的,夜里松涛阵阵,颇有些意境,夏月里这院子住着最是舒服。

  进了听松院,梁惊鸿终是放开了手,皎娘这才松了口气,真怕他牵着自己进屋去,放松之余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梁惊鸿却冲她眨了眨眼,气的皎娘别开头去,梁惊鸿轻笑出声。

  两人这番眉眼官司自然瞒不过秦妈妈,只不过秦妈妈识趣的紧,只当是什么都未瞧见,心里却不免感叹,到底是年轻啊,正在热乎头上,就这会儿功夫都得拉拉手,老太君哪儿还担心两人有嫌隙不亲近,这哪是不亲近,在外头都舍不得放开,进了屋一关门,还不定怎么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