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这种形态也有极为苛刻的条件，最起码需要一位异族巅峰者的精血。”

  “还有别的种种限制，我们这些年找到了办法。当然，你早就跨过了诸多制衡。”

  “至于缺点坏处……”

  归墟在石像内，慈眉善目的脸容，透出几分无奈。

  “毕竟不是真正的元神，所以不是永恒不灭的。如异族巅峰战士那般，最终还是要死，还是有寿龄枯亡的时刻。而且，可能比纯粹的异族，还稍稍快点。”

  “黎会长，之所以和你说，这是为你准备的一个备选方案，是因为你比较特殊。你自己也应该清楚，你以浩漭的气运成神，在完整神位的情况下，你依然会被一物克制。”

  “除非他死了，或者他永远不成神，你才能安然自若。”

  归墟再次停顿。

  “我知道，龙颉。”

  黎会长轻叹一声，“我着急回来，就是想赶在他之前成神。我只能在他前面，因为我在浩漭，只有这么一条神路。而他，我知道还有别的选择。可如果他率先，以黄金龙之血蜕变为龙神，我的那条路就断了。”

  千算万算，他没算到龙颉，因为龙族不能封神，向来是浩漭的铁律。

  数万年来，从未被打破过，他也不认为能破。

  摇了摇头，黎会长无奈地，再次开口。

  “我，必须要先他一步成神。他这头特殊的黄金龙，龙血生变之后，能再找一条神路。他是那家伙的纯血后裔，他具备这样的力量。而他，即便以别的路，成就为了龙神，他的黄金龙血脉，依然能制衡我。”

  “没办法，这条路上他就是如此霸道，毕竟连浩漭第一峰，都依托龙脉而成。”

  黎会长早就看清楚了。

  “所以，当虞渊回来，制衡龙族的天地法则，忽然间破碎以后，你就……”归墟神王仿佛在神像里面看着他，“虞渊在九幽寒渊底部，冲着那条你守护的寒渊口，连番的询问，你一概不予回应。”

  “那块斩龙台还在，可龙族已经解封。解封之后的龙颉，已是我在浩漭的最大威胁，你说我能没脾气？”黎会长哼了一声。

  “我们理解。所以，我们为你开辟了两条路。第二条路，你没永恒的生命，却可以完全摆脱龙颉。”

  “如果你选择第一条，我们也向你承诺，一定让你在龙颉之前，率先得到神位。不过，我们也不能打杀龙颉，龙颉在未来依然可能在你之后，成为龙神。”归墟说道。

  “当然，不论那条路，我们都会支持你，请好好斟酌。”

  突然而来的神像，从这座

  悬浮于空的空间传送阵飘出，在众人眼前轻轻晃荡了几下，便再次消失。

  “龙，也是会死的。”

  归墟最后一个声音在空中飘荡。

  达到终极，不死不灭者，唯有人族元神，除血魔族外的大魔神，还有星空巨兽。

  归墟神王最后一句话，似乎是在提醒黎会长，世间万物能永恒不灭者，其实凤毛麟角。

  既像是鼓励他追求人之元神，仿佛又在说，他的大道之敌，也有死亡的那天。

  这位最神秘的神王，离开以后，所有人都看向了黎会长。

  黎会长朝着魔宫的方向，缓缓坐下来，内心诸多念头翻涌，面对人生最重要的一个抉择，他也心烦意乱。

  ……

  “商会那边好热闹。”

  鬼王天藏在“陨落星眸”上，扭头看了看左侧，仿佛是嗅到了归墟，黎会长，还有君宸、绿柳等人的气息，“看来，神魂宗是要支持黎会长了。”

  呼！

  虞渊从神阙穴内，将斩龙台唤出，心念沉浸。

  他瞬间看到了，商会那座悬浮着的空间传送阵，看到了上面的黎会长、君宸、绿柳和钟离大磐等人。

  也看到，由剑狱而精炼的奇异神像，突然消失无踪。

  此神像早年在荒神大泽，极恶的一面尽情释放，不知残杀了多少邪魔巨擘。

  落入陨月禁地后，导致乾玄大陆的各大帝国，战火连绵，造成了无数生灵湮灭。

  他记得，在那大泽深处时，他曾短暂借用神像的威能，大杀四方。

  旁人，只当他被神像夺舍了。

  只有他自己知道，令人恐惧的神像，其实是受他的调度，不仅从未磨灭他的灵智，一切还都以他为主。

  “那神像刚从商会半空消失。”他随口说道。

  “哦，它是墟大人的一部分。”蒋妙洁微微一笑，“里头的印记，所有的恶念和善念，你都能视为墟大人。神像来了，说明墟大人和神魂宗，对那黎会长的确极为重视，也算是一种尊重。”

  虞渊顿时了然。

  原来此物属于太虚，而最后一代的太虚神王，是因第一世自我的帮助，才能成就神位，所以太虚永远站在自己这边。

  大泽时，神像就知自己是谁，他离开千鸟界时，也再次遇到神像。

  是现在的归墟，以前的太虚，主动向他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