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瑜，你可算醒了！”刘老爷又是惊讶又是欢喜，声音都有些轻微的颤抖。

“抱歉……让大家担心了……”

刘楚瑜声音沙哑，喉咙犹如火烧般的疼，不由皱眉问：“我这是睡了多久？”

“六天了！”刘老爷眼眶都有些红了，紧紧握住刘楚瑜的手，一时间想不起要说什么，仿佛刚才那个凶神恶煞要把江小池拖出去血祭天镜湖的人不是他。

他忽然想起什么，对钟明吩咐：“去，赶紧去让周大夫来看看，少爷醒了！”

“是！”

“恭喜老爷，恭喜少爷了。”秦夫人在后面言不由衷道。

――不止她，魏夫人也没想到。

亏得她几次在老爷耳旁煽风点火想赶走江小池，这下少爷醒了，事情不好办了……

江小池站在众人当中，怔怔望着刘楚瑜，明明只有几步远的距离，却好像隔着好几个光年，明明只有几天时间，却好像隔了好几个世纪。

刘楚瑜也看着江小池。

他刚刚醒来，漆黑的眸子一如既往，眼角还有淡淡倦色，但那目光却是柔和的，带着一丝轻微的水汽。

江小池忽然就很想上去抚摸一下，问他怎么舍得醒过来――

但是她知道现在不能。

大家都围着刘楚瑜嘘寒问暖，不管是出于真心还是假意，江小池站在外圈，不能逾越上前。

这一瞬，她忽然觉得刘楚瑜离她很遥远。

有一句话叫做咫尺天涯，大约就是这个意思吧。

不一会儿，周大夫来了，为刘楚瑜看诊后告诉大家少爷既然转醒，便是逃过了一劫，卧床休息一段时间好好调理，应无大碍。

“好了，既然如此，大家都放下心了，全都回去休息吧。”

老爷挥了挥手，紧绷的神经一但松懈下来，竟有些虚脱的感觉，众人接着也都一一散了。

只剩魏夫人和青鸾还没走。

青鸾忽然开口道：“老爷，夫人，请恕青鸾冒昧，少爷方才刚刚转醒，身体虚弱，需要多几人伺候才行，江小池一人恐怕是忙不过来，奴婢斗胆请愿，留下来帮忙伺候少爷，还请老爷夫人准许。”

魏夫人知道这是弥补之计，若是让江小池和少爷单独相处，不知道那丫头背后会怎样告状，将青鸾留下既可以照顾少爷献个殷勤，又能减少少爷和江小池独处的机会，连忙帮衬道：“青鸾这丫头办事手脚麻利，能帮忙伺候少爷是最好不过的了，老爷您说呢？”

刘老爷看了看青鸾，觉得有些道理，正要开口，刘楚瑜却道：“江小池在我身边即可，其他人――不需要。”

刘楚瑜说话向来婉转，却不想病后语气竟有些执拗，刘老爷看他形容憔悴，神色恹恹，叹了口气道：“你不要便不要吧。”

转而又看了看江小池，特意交代道：“你好好服侍少爷。”

“是。”江小池点头行礼。

纵然魏夫人和青鸾有万般不情愿，但也不敢违背刘老爷的意思，只好不甘心的走了。

众人走后，房间里除了刘楚瑜，只剩兰衣、竹墨和江小池。

竹墨道：“少爷，我去抓药。”

兰衣道：“少爷，我去厨房准备些吃的。”

江小池：“少爷，我……”

“你留下。”

“你留下。”

这回，不待刘楚瑜开口，竹墨和兰衣异口同声。

门，被关上。

空气静静地。

刘楚瑜看江小池在原地不动，轻声道：“你过来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