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小池点点头。

妇人身后的嬷嬷开口说话了：“说话的时候竟然直视主子的眼睛，你这丫头，真是没规矩！”

江小池听了，低头看自己脚尖。

“和主子说话怎么能看地上？”

江小池闭上眼睛。

“大胆！”

江小池睁开眼睛：“直视也不行，低头也不行，闭上眼睛也不行，那究竟要看哪里才是？”

青鸾连连摇头：“陈嬷嬷，我就说了，这丫头桀骜不羁，出言不逊，也不知管事为何偏偏相中了她。”

陈嬷嬷和青鸾交换了个眼色，转而对江小池皮笑肉不笑道：“主子问你话呢，还不好好回答？”

“我是昨天刚进刘府，负责打扫天境湖的丫鬟，江小池。”

青鸾身后的小丫鬟噗嗤一笑：“连奴婢都不知道称呼自己，好生无知。”

“听见没有？！”青鸾低声道：“管事破格录取你，可并不代表你就可以什么都不学，什么都不知道，刘府是大户人家，要学的很多，像你这样举止粗俗怎么行？”

中年妇人抬手止住了青鸾，对江小池道：“下个月是少爷生辰，我打算办一个湖中宴为少爷庆生，自然要将周围都打点好。你是新来的不懂规矩，但不可因此耽搁了大事，这样吧，陈嬷嬷是专门负责调教下人礼仪的，你这几日先来跟随刘嬷嬷学习，然后再接着干你的活。”

江小池看陈嬷嬷尖嘴猴腮一脸刻薄相便觉得头皮发麻，很轻的“哦”了一声，这让青鸾仍是不满：“这是魏夫人特设的恩典，你还不好好谢恩？”

“可是，我不想去啊。”江小池一脸无辜的说。

“你――”魏夫人的嘴角颤了颤，还未发话，陈嬷嬷一个健步冲上去一巴掌甩在江小池脸上，怒道：“好你个不知好歹的贱婢！魏夫人好心教导你，你却以德报怨，说出如此无礼的话，今日就让老身好好管教你一番！”

江小池没想到陈嬷嬷年纪不小动作却这么快，愣是没反应过来，生生挨了一巴掌，脸上迅速肿起了五指印。

她站定不动，也没有捂脸，只是看着陈嬷嬷，脸上却没什么表情。

但那目光冷淡凉薄，眼睛眨都不眨，目光中仿若有一层浮冰碎雪，陈嬷嬷被看得竟有些发憷。

但是想想身后有魏夫人在，魏夫人跟了老爷十几年，在府上地位不低，也就没什么好怕的，挺直了腰杆，抬起下巴道：“怎么？你还不服气？我告诉你……”

她原本还要说下去，却不知为何突然停了下来。

“少爷！”

众人齐齐喊了一声。

江小池因为侧对着那人，没注意那人何时的来的，稍微楞了一下，也跟着转过身来。

只见来人身如庭中芝兰玉树，肤色白皙，五官俊美，披一件月白色披风，衣袍随风轻动，给人的感觉清而雅。

这人正是刘家嫡少爷刘楚瑜。

“怎么回事？”

“回少爷，新来的丫头不懂事，顶撞了魏夫人，陈嬷嬷训斥了几句，不想正好被您撞见，还请见谅。”青鸾轻声轻气的回答，语气都变得温柔婉转许多。

刘楚瑜看了看青鸾，又看了看魏夫人和陈嬷嬷，最后目光落在江小池身上。

阳光下，少女浓密睫毛下，黑白分明的眸子波光流转，却散发出一种说不出的清冷之意。